许愿的代价

教堂内的烛火摇曳，将教徒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石壁上。

戚许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座灰暗的圣像上，视线一寸寸扫过它的轮廓。

圣像的底座比之前更加暗红，像是被反复浸染的血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粘稠感。

那些暗红的痕迹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蠕动，仿佛在吸收着什么。

玩家们的愿望。

或者说，他们的"代价"。

戚许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匕首的刀柄，思绪飞速转动。

既然玩家们向晶体许愿，付出了某种代价，那么这座圣像，或许就是收取代价的媒介。

副本的名字是"沉默的教堂"，而这里的规则是"不可出声"。

为什么？

教堂内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教徒们依旧低垂着头，沉默祷告，可他们的姿态却比之前更加僵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那些被晶体蛊惑的玩家则跪坐在长椅上，脸上带着诡异的满足感，眼神狂热地盯着圣像。

整个教堂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戚许的视线重新回到圣像上。

它依旧背对着众人，可她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雕像的轮廓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灰暗的石料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脉，正在缓缓苏醒。

她忽然想起女玩家给她的纸条：

"圣像转过来时，不要看它的眼睛。"

圣像会转过来？

什么时候？

又为什么不能看它的眼睛？

戚许的呼吸微微放缓，身体不着痕迹地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就在这时，教堂的穹顶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

紧接着，整座圣像缓缓转动，灰暗的石料摩擦着底座，发出沉闷的声响。

教徒们齐齐抬头，空洞的十字架伤痕"望"向圣像，姿态虔诚而狂热。

那些被蛊惑的玩家则露出兴奋的表情，仿佛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

戚许的指尖微微收紧，目光死死盯着圣像。

它转得很慢，一寸寸露出正面的轮廓。

首先是一双眼睛。

那根本不是雕像应有的眼睛，而是一对活物般的瞳孔，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瞳孔微微转动，扫过教堂内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戚许身上。

圣像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它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可教堂内依旧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音。

就在这时，一名被蛊惑的玩家突然站起身，脸上带着狂热的喜悦，朝圣像走去。

他的步伐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教徒们没有阻拦他，反而微微低头，姿态恭敬。

玩家走到圣像前，虔诚地跪下，仰头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

下一秒，他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收缩。

一缕暗红的丝线从他的眉心飘出，缓缓流向圣像的双眼。

玩家的表情从狂喜变成痛苦，又变成诡异的愉悦，最后凝固成一个扭曲的微笑。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可那缕红线却依旧连接着他和圣像，直到将他彻底吸干。

圣像的底座又红了一分。

戚许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就是代价。

许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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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