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纪

黑暗如潮水般吞没办公室的瞬间，苏新皓的手电筒光束骤然亮起。

他一把拽住戚许的手腕，将她拉向最近的办公桌下。

木质桌板撞上他的后背，发出沉闷的"咚"声。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苏新皓"躲着。"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手电筒的光束被他用手掌半掩着，只漏出几缕微弱的光线。

眼睛在昏暗中微微发亮，像是夜行动物的瞳孔。

戚许的眉头皱起，清冷的眸子在手电筒的微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她的手腕轻轻一转，挣脱了苏新皓的钳制。

戚许"躲着也没用。"

戚许"我们不是有光吗？"

手电筒的光束随着她的动作扫过桌底，照亮了苏新皓半边脸庞。

他的唇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戚许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戚许"还是说风扇砸到你腿的时候，顺便把你脑袋也削掉半边了？"

苏新皓一愣，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连一向嘴毒的朱志鑫在她面前都讨不到便宜。

这张嘴有时候真是......

戚许已经利落地从桌底爬出，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桌沿，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向苏新皓伸出手。

戚许"出来。"

她的手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指节修长，掌心有一层薄茧。

苏新皓犹豫了一秒，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力道很稳，轻松就将他从桌底拉了出来。

两人退到办公室的角落，背靠着文件柜。

戚许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整个房间，最终停留在那台老式打印机上。

"咔、咔、咔......"

打印机突然自行运转起来，墨盒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进纸口缓缓吐出一张A4纸，纸面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

戚许的指尖微微收紧，手术刀从袖口滑出，刀锋反射着手电筒的光。

苏新皓的手电筒也转向打印机，两道光束交汇处，那张纸已经完全吐出，静静地躺在出纸台上。

戚许"去看看。"

戚许的声音很轻，脚步却已经迈出。

苏新皓紧跟在她身后，受伤的脚踝让他的步伐有些蹒跚，但速度并不慢。

纸张上的墨迹还很新鲜，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

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打印着《高二三班违纪学生名单》，下面列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简短的违纪原因。

文贵的名字排在第一个。

【文贵——多次违反校规，穿奇装异服上课，行为不检点，影响班级风气。】

名单的末尾盖着鲜红的公章，印泥的颜色艳得像血，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打印机再次"咔咔"作响，第二张纸缓缓吐出。

这张纸上是一份处分决定，文贵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出来，处分原因是"勾引老师，道德败坏"。

戚许的指尖轻轻点在纸面上，墨水沾上她的指腹，留下一点黑色的痕迹。

戚许"他或许遭受了很大的痛苦和不被理解。"

苏新皓的手指轻轻抚过处分决定上的公章，指腹传来微微的凹凸感。

打印机突然疯狂运转起来，吐纸的速度快得惊人。

一张又一张纸堆积在出纸台上，每张纸上都印着相同的内容。

【文贵是变态】

【文贵该死】

【文贵去死】

字迹越来越扭曲，到最后已经完全看不出字形，只剩下疯狂的黑线，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纸上爬行。

办公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戚许的手电筒光束微微晃动，照出了墙上原本不存在的涂鸦。

【他们都该死】

鲜红的字迹像是用血写成的，在光束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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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