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的睫毛颤了颤，眼缝里漏进一丝微光。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还带着初醒的模糊。
最先撞进眼底的，是戚许靠在墙角的身影。
她闭着眼似在休息。
黑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嘴唇抿成一道苍白的直线，连睡梦中都透着紧绷。
即使意识沉在混沌里，她的手仍无意识地按在腹部。
那里正传来与他胸口伤口同步的抽痛，是共生契约无法割裂的关联。
张泽禹的目光往下移，落在自己的胸膛。
黑色缝合线像细小的蜈蚣，沿着胸骨爬过，针脚细密整齐得令人惊叹。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
共生的敏锐感知瞬间传来，能清晰摸到每根缝线的拉力。
张泽禹“姐姐缝的呢…”
他喃喃自语，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那种雀跃像气泡般从胸腔里冒出来，让他忍不住低笑出声。
戚许立刻睁开眼。
她的瞳孔里没有半分刚醒的迷茫，只有惯有的冰冷警惕。
声音带着未散的倦意，却依旧锋利。
戚许“你脑子也要被吃了吗？”
张泽禹却笑得更欢，甚至故意轻咳了声，牵动胸口的伤口。
两人同时闷哼，痛感在共生契约里交织，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张泽禹“因为太开心了嘛～是姐姐亲手给我做的手术，对不对？”
他像个炫耀勋章的孩子，伸手扯开覆在胸口的敷料，露出缝合处，眼里闪着痴迷的光。
张泽禹“你看！好像爱心！姐姐果然最爱我了！”
那明明只是普通的间断缝合，针脚弧度不过是巧合。
可在他眼里，却成了藏着爱意的情书。
戚许懒得解释，弯腰去翻找墙角的物资箱，动作比平时稍显僵硬。
每走一步，腹部的共生疼痛就像针在扎，让她脚趾都蜷了蜷。
张泽禹的目光黏在她的背影上。
他忽然注意到她右手腕上的深红握痕。
那是自己昏迷时，像抓救命稻草般攥出来的印记。
张泽禹“姐姐…”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刚才的雀跃瞬间褪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试探。
张泽禹“我弄疼你了？”
戚许从物资箱里摸出几盒止痛药，扔向他。
戚许“再废话，就把你身上的缝线拆了。”
张泽禹伸手接住止痛药，却像捧着珍宝般贴在胸口，眼里又泛起熟悉的痴缠。
张泽禹“姐姐喂我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一道寒光。
手术刀从戚许指间飞出，刀尖精准钉在他耳侧的病历板上，纸张被划破的脆响格外清晰。
张泽禹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幸福。
张泽禹趁机伸手，攥住戚许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张泽禹“姐姐～我们私奔吧？”
张泽禹“这个副本之后，去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的地方。”
戚许抬手，刀刃划过，瞬间斩断衣角。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背影决绝。
张泽禹捏着手里的碎布，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轻声开口。
张泽禹“其实姐姐刚才…很担心我死掉吧？”
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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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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