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泽禹的身体重重倒在戚许怀中,染血的脸颊贴着她的肩窝。
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个终于找到归宿的孩子般蜷缩着。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要与空气融为一体,后背狰狞的伤口仍在汩汩涌出鲜血。
黑红色的液体迅速浸透两人的衣物,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着令人心悸的凉意。
戚许“疯子。”
戚许咬着牙骂出声,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探向他的颈动脉。
脉搏跳动得脆弱如蝶翼,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通过共生关系清晰地传递到她心脏,敲得她胸腔发闷。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沙发上,粗暴地撕开他早已破烂不堪的上衣。
那道伤口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狰狞得令人头皮发麻。
深可见骨的创口里,森白的脊椎骨隐约可见。
医疗包里的缝合针线显然不足以处理这种致命创伤。
戚许只能倒出大量止血粉按压在伤口上。
张泽禹“嗯……”
张泽禹在昏迷中蹙紧眉头,无意识地伸出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角,声音微弱得像蚊蚋。
张泽禹“姐姐……别走……”
戚许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动作却没了往日的粗暴,反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缓。
止血粉很快被涌出的血水冲开,她咬了咬牙,只能改用烧灼止血的办法。
酒精灯的火苗舔过冰冷的手术刀,橘红色的火光照亮她紧绷的侧脸。
两个人明明可以配合着解决,根本不必这样。
他偏要逞英雄,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尖锐的刀尖刚一烙上伤口,刺鼻的焦糊味便瞬间弥漫开来。
张泽禹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共生的痛感如同电流般窜过戚许的后背,让她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强迫自己继续完成这残酷的止血操作。
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
张泽禹“疼……”
他像梦呓般呢喃,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黏在一起。
张泽禹“姐姐……好疼……”
戚许的动作突然停顿。
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在手术室里,为他缝合寄生在体内的怪物时的场景。
她的手掌无意识地抚上他发烫的额头,指尖轻轻摩挲着,仿佛这样就能替他分担些许痛苦。
最终,戚许用整卷绷带将他裹成了“木乃伊”,打结时还故意勒得紧了些。
张泽禹在窒息感中咳嗽着醒来,模糊的视线聚焦后,第一眼就看到戚许冷若冰霜的脸。
张泽禹“姐姐……”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却灿烂的笑。
戚许没好气地将一支止痛针扎进他的手臂,语气冰冷。
戚许“再说话,我就把绷带拆了让你疼个够。”
张泽禹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只是用目光细细描摹着戚许的轮廓。
他突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泽禹“姐姐……要是下次我再受伤……”
戚许“那我就直接把你打死,没人会救你。”
戚许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可张泽禹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睛里闪烁着满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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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