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

血红的台阶如脊椎骨般蜿蜒向上，每踏一步都传来骨骼摩擦的脆响，仿佛踩在无数破碎的骸骨上。

张泽禹捂着流血的大腿，指缝间渗出的血染红了裤管，脸上却漾着格外灿烂的笑。

张泽禹“哎呀呀～要不是姐姐，我估计就死在那了呢。”

台阶尽头豁然开朗，两人站在一座环形剧场般的巨大空间里。

穹顶垂落着无数闪烁的记忆光带，如同交织的神经元突触，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剧场中央，一个由无数碎片拼凑的怪物蜷缩着。

它既有丧尸腐烂流脓的肢体，又嵌着玩家惊恐扭曲的面孔。

破碎的武器像骨刺般从体表穿出，每动一下都溅落黑红色的粘液。

张泽禹吹了声轻快的口哨，指尖转动着琉璃飞镖。

张泽禹“看来陷进回忆的人会被他吃掉呢。”

怪物缓缓舒展身体，碎片碰撞间发出刺耳的咔嗒声。

它没有眼睛，可体表镶嵌的数百张人脸却同时转向两人，齐齐张开嘴，发出数百种声音混合的嘶鸣。

“妈妈为什么要打我？”

“好疼啊……救救我……”

“妈妈，我怕……”

戚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声音像淬了毒的针，狠狠刺入大脑，唤起深埋的恐惧。

她恍惚间看见母亲生气扭曲的脸。

张泽禹“姐姐别看。”

张泽禹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掌心的温度带着熟悉的暖意，自己的声音却止不住发颤。

张泽禹“都是假的，是它编出来骗你的……”

话音未落，怪物突然喷射出粘稠的记忆流。

暗紫色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各式武器。

有朱志鑫惯用的锋利硬币、左航的蓝宝石匕首，甚至还有张极那柄寒光凛凛的长刀幻影。

以及在人偶歌剧院里，苏新皓只用过一次的手术刀。

这些武器带着原主人的战斗风格袭来，招式刁钻凌厉，仿佛要同时对抗整个排行榜的强者。

张泽禹“哇～抄袭别人的招式可不好呢～”

张泽禹掷出飞镖，精准击碎硬币幻影。

可左航风格的匕首却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下颌滴落，他眼里却燃起兴奋的光。

张泽禹“姐姐！和你的招式一样哦！”

他当然知道戚许从小是左航教出来的，所以他在故意说给她听。

话音刚落，怪物果然使出了戚许的招牌突刺，刀锋带着破风的锐响，角度刁钻得令人心惊。

戚许侧身闪避的瞬间，突然听到怪物发出穆祉丞那熟悉的轻笑。

“207……你以为逃得掉吗？你永远都在我的掌控里。”

她动作骤然僵硬，幻影刀锋擦过颈侧，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温热的血渗出来，这怪物竟能造成实质伤害！

张泽禹“姐姐！”

张泽禹猛地扑过来，挡在她身前。

两人同时踉跄倒地，温热的血泊在身下蔓延，将深色的地面染得更暗。

怪物开始变形，破碎的碎片逐渐凝聚成穆祉丞的轮廓，连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带着虚伪的怜悯。

“别挣扎了，你就是个怪物…没人会喜欢你不是吗？”

张泽禹突然疯狂大笑起来，他擦掉嘴角的血沫，琉璃飞镖在指尖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笑声里带着决绝，又藏着一丝笃定。

张泽禹“姐姐最讨厌的……”

张泽禹“就是有人否定她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飞镖撕裂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刺怪物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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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