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我家就出现了两个新成员——小盔和乐乐。
小盔:在玄关处的摆件—用晒干的玫瑰和尤加利叶装饰的盔甲
乐乐:床头柜那只乐高拼成的麦克风
收拾的差不多了,天已经黑透,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
我坐到书桌前,思绪飘向张子墨提到的项目。
打开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回国前整理的资料文件夹。
鼠标滑过一个个命名严谨的文档。
《音乐产业生态分析》《独立音乐人生存现状》《文化传承与商业化的博弈》……这些都是我在国外学习期间积累的素材,却始终缺少一个引爆点。
张子墨的纪录片项目,恰好是一个完美的契机。
“好记者不该是只当历史的速记员。”这句话一直在我心里回响。
我想要做的,不仅仅是记录,更是挖掘那些被忽视的故事。就像即使时隔多日,也仍想挖掘出当时采访张子墨“旧时代”的问题时他停顿的缘由。
于公:这不仅能打开我的知名度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也能为那些被主流市场忽视的音乐人发声。
于私:我想知道,那个“旧时代”的停顿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我想知道,我们之间若即若离的暧昧,究竟会走向何方?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张子墨发了条消息。
时雨纪录片那项目我接了。
他的回复很快。
张子墨好,下午接你来工作室详谈。
时雨不用
时雨我中午和朋友吃饭,吃完饭直接自己过去了
时雨发个地址白
张子墨行,下午见。
随即张子墨把地址发来了。
张子墨这边刚起床就收到了她的合作消息,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张子墨Feel like falling in love
#张子墨like falling in love
哼着小曲儿进了浴室。
中午。
发小顾瑶的银色叉子戳在提拉米苏上,杏眼弯成月牙。
顾瑶怎么听说某人今下午要抛弃我们去找张子墨啊?
"哗啦——"
突然传来餐具碰撞声,对面两位好友叉子上的慕斯颤巍巍摔回瓷盘。我捻着桌布流苏嗤笑。
时雨真不是重色轻友,是去工作的。
“所以到哪步了?"他俩突然异口同声,加上顾瑶一共三双眼睛盯着我。
眼神亮得骇人,衬得餐厅的水晶吊灯都暗了一瞬,我屈指弹在杯壁发出清越鸣响。
时雨随时拿下。
顾瑶的果汁呛进气管,剧烈咳嗽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时雨哎你至于那么激动嘛,我开玩笑的。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餐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帮她顺气。
在我打车去工作室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
雨丝如细针般密密麻麻地落下,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考虑到是来上班的,工作室可能还有张子墨的同事也在。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米色休闲西装,还内搭了件墨绿真丝衬衫。
衬衫布料流动时泛起的幽光像被碾碎的孔雀石。第一粒纽扣松开着,露出锁骨处的珍珠,增添了几分优雅与性感。
张子墨看到她从车上下来时,心里不禁一动。每次见到她,他都会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他暗暗自嘲,自己怕是真没救了。
看到我从车上下来,他撑着一把黑伞跑过来。
依旧自然的接过我手中的包,递给我一把伞。
张子墨走吧,我们进去。
接过他递过来的伞,两人并肩走进了工作室。
工作室的门一关,外面的雨声就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屋内的安静。
张子墨的工作室,很大,却不见一丝凌乱,和我们印象中“艺术家式杂乱”截然不同。
一共有两层,一楼大概是用来休息的,整面墙上都挂着他之前和各位前辈的合照。
照片上的张子墨宽肩上架着所有关于音乐的沉默与戾气。
张子墨这边。
张子墨领着我上了二楼,创作的地方。
张子墨领我进去的时候,工作台还堆着未完成的乐谱。
大概是着急下去接她的缘故,连笔盖都没来得及盖,钢笔尖在某个四分休止符处晕开墨团。
角落摆满了吉他,每一把都仿佛有自己的小脾气,站在那里带着“勿扰”的气场。
相比之下黑色立式钢琴显得倒像块沉默的玄铁,顶盖上还放着大大小小的效果器。
张子墨这里平时不让外人进。
他的目光掠过,靠在录音台前斜斜一坐。
张子墨嘴角带笑。因为他正编织着一张精心设计的网,等待着她不经意间步入其中。
时雨怎么才能不算是外人?
我扬了扬下巴,环顾着四周。
张子墨轻描淡写地回答。
张子墨兄弟或者家属。
我愣了一下,随即领悟了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笑了。
时雨那女朋友算家属吗?
瞧,她似乎正逐步陷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张子墨算
张子墨显然已具备猎人的果决,回答的毫不犹豫。
紧紧的盯着她,又快又狠,带点嘶嘶的小电流。
时雨哦哦
时雨你看我干嘛,我就是问问。
时雨我又不是外人,是吧墨兄。
我捏了捏手里小本的封皮,掷地有声地掰回一点场子。
张子墨弄不清她是单纯的“故意”,还是极致的故意。
能弄得清的是他精心织的网,似乎被不知哪来的风给吹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