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听说及时雨乐队要复工了?
我轻声说道,试图打破刚才的安静。
这话看似和平常的偶遇聊八卦差不多,但其实我是认认真真挑了大新闻。
前几年这乐队解散闹得人尽皆知,我当年稿都能写三篇,这会儿突然复工了,业内能不震动吗?
他微微偏过头去,声音带着一点儿模糊感。
张子墨嗯
时雨嗯?
我有点追问的意思。
时雨确定吗?
张子墨还没定。
他大概察觉出来了我的职业敏感,立马补充了一句。
张子墨要看机会。
时雨机会啊……那估计还遥遥无期。
我嘟囔着。
不过张子墨倒也没撒谎,他是想看纪录片的播出效果再决定复工时间的。
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意识到,他口中的“机会”或许并不只是指复工的条件。那更像是一种隐喻,一种他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期待。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些,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走近他,想要触碰他,想要……了解他。
时雨其实……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时雨我觉得乐队复工是粉丝们所期待的。毕竟那时候的你们,好像更……自由。音乐里有一种肆无忌惮的感觉,像是没有任何束缚。
张子墨手指顿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
时雨可是后来……我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
时雨后来你的风格变了,变得……更克制了。
张子墨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属于我们俩人的对话随着纪录片其他工作人员的到齐暂时按下了暂停键。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纪录片的拍摄计划。
我坐在角落里,一边随意地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时不时的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我负责的Part讨论的差不多了。
到了主题曲的部分和他们意见不统一,我就提前从屋里撤退了。
倒不是有多娇弱,抗不住创作压力,恰恰相反——作为一名记者,我深知“离现场远一点,才有更广阔的观察角度”这种道理。
所以,当我端着一杯还冒着烟的大麦茶出现在工作室室天台时,完全没想到张子墨居然也在这里。
我没打招呼,就这么端着杯子站在门口,盯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以及用一只脚若有似无地踹着围栏。
然后,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
张子墨刚找你没找到,你怎么失踪得比我还快?
他嗓音略带沙哑,像冷风擦过杉树皮。
时雨作为唯一一名非音乐创作人员,难道不该早早逃离群狼战局自保吗?
我扬起手里的茶杯,给自己找借口。
他垂眼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但他站在那里没打算走,薄唇一抿,一副“我也没挡着你,你随意就行”的架势。
时雨张子墨
我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时雨有没有考虑过用你之前的作曲风格来创作纪录片的主题曲?
张子墨没料到她会如此懂他。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我。那双眼睛里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像是深海中的暗流,表面平静,却暗藏汹涌。
张子墨随手点开了手机的某个键。
接着,手机里传出了一首曲子——是之前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没有任何束缚。
怎么有种他早就提前排练过,就等着我搭腔的感觉呢。
张子墨这个调音师调的还行?
张子墨张嘴问道。
我懂他的意思。
于是挑眉轻笑,心里说“行吧,今天这招玩得挺高级”。
他没等我开口,自己先有点慌了。声音带着点颤意,连着手中动作一顿。
张子墨你可以先不回答。
我缓缓向他靠近。一步,两步,直到能隐隐感觉到空气中满是他的气息——那清冽的玉龙茶香味
然后,轻轻地,我的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眸色往下压了一寸。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声中拉扯着。
我故作轻松地开口。
时雨我想拥有工作室的随时使用权。
张子墨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刚说完我就转身作势要走,仿佛刚才的一切又是随意的试探。
可还没等我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他扣住。
下一秒,一股力道将我拉了回去,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张子墨的手臂稳稳地环住我的腰,气息瞬间逼近,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强势。
他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
张子墨批准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