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婉这才发现后座不知何时放着件羊绒大衣，浅灰色的面料还带着烘干机的暖意。她攥着衣角犹豫，余光瞥见严浩翔已经转身面向车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玻璃上无意识敲出轻响，雾气渐渐晕染开他映在窗上的轮廓。
严浩翔“不换？”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
严浩翔“那我帮你。”
喉间发紧，夏清婉慌忙抓起大衣钻进衣服里。羊绒裹住潮湿的皮肤时，她闻到衣领残留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气息重叠成记忆里某个模糊的清晨——那时她总在教室后门撞见抱着书本的严浩翔，少年校服袖口沾着墨水，低头经过时衣角总会扫过她发烫的耳尖。
严浩翔“喝这个。”
温热的纸杯塞进掌心，夏清婉抬头，严浩翔不知何时俯身凑近，指腹擦过她唇角沾着的姜茶渍
严浩翔“烫不烫？”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夏清婉望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突然想起结婚证照片上他抿得极紧的嘴角。原来那些藏在合约条款里的拘谨，此刻都化作掌心滚烫的温度，顺着姜茶的热气漫进心口。
夏清婉“严浩翔，你为什么......”
她话未说完，车子突然颠簸，严浩翔长臂撑住车顶将她圈在怀中。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她听见他胸腔震动的声音
严浩翔“专心喝你的姜茶。”
后视镜里，助理默默调低了暖气温度。雨刮器规律摆动，将车窗外的霓虹碎成斑斓的光斑，像极了夏清婉此刻纷乱的思绪——那些被合约困住的真心话，或许早已在这场暴雨里，顺着他掌心的温度悄然融化。
车子在雨幕中行驶，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夏清婉小口啜饮着姜茶，热气氤氲中偷瞄身旁的严浩翔。他正低头查看平板上的邮件，屏幕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夏清婉“咳...”
姜茶突然呛入气管，夏清婉剧烈咳嗽起来。
一只大手轻轻拍上她的后背，严浩翔不知何时放下了平板，眉头微蹙
严浩翔“慢点。”
他的手掌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夏清婉僵直了背脊。那触感让她想起一周前楼梯间的那个瞬间——他拇指摩挲她腰侧的力度，呼吸间淡淡的酒精味，还有他最后抽身离去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
夏清婉“谢谢。”
她小声说，攥紧了纸杯。
严浩翔的手顿了顿，却没有立刻收回。车厢里暖气氤氲，他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夏清婉盯着那截冷白的皮肤，喉咙越发发紧。
严浩翔“衣服湿了容易感冒。”
他终于抽回手，声音像是裹着层薄冰
严浩翔“到家先去泡澡。”
夏清婉低头看着被子里的姜茶，轻声回应
夏清婉“好”
车子拐进富人区的房子，雨势突然变大。严浩翔提前让助理停在车库外，自己先冲出去撑伞。夏清婉看着他西装裤被雨水打湿的裤脚，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袖口
夏清婉“其实不用......”
严浩翔“别动。”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伞骨几乎倾斜成直角，将她整个人罩在阴影里。潮湿的雪松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夏清婉听见他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时，夏清婉才发现严浩翔的右肩已经完全湿透。她抿了抿唇，转身去拿毛巾，却被他伸手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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