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公堂之上,我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每一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堂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肃静!"主审官重重拍下惊堂木,"犯妇沐沐,你可知罪?"
我抬起头,阳光从公堂高窗洒落,刺得我眯起眼:"民女不知何罪之有。"
"大胆!"主审官怒喝,"你勾结北齐,谋害朝廷命官范闲,证据确凿!"
话音刚落,堂外突然一阵骚动。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路,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走来——范闲!他一身素白长衫,面色略显苍白,却步履稳健,哪有半点重伤垂死的模样?
公堂上一片哗然。主审官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范...范大人?!"
"下官范闲,参见大人。"范闲拱手一礼,声音清朗,"下官活得好好的,不知这'谋害'一罪从何说起?"
主审官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这...这..."
"范闲!"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长公主李云睿从侧门冲进来,华贵的裙摆扫过地面,"你果然没死!"
范闲转身,平静地行礼:"见过姑姑。侄儿侥幸捡回一命,让姑姑失望了。"
这句话里的讽刺意味让长公主脸色铁青。她猛地指向我:"那这贱人总是北齐间谍无疑!本宫有确凿证据!"
"哦?"范闲挑眉,"不知姑姑的证据是什么?"
长公主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侍卫押上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竟是北齐使团的一名随从!
"此人可证明,沐沐与北齐密探司理理暗中勾结!"
我心头一紧。这不在计划中!范闲也微微蹙眉,但很快恢复镇定:"既如此,不妨当堂对质。"
那名北齐随从被带上公堂,战战兢兢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大喊:"就是她!她与司理理密谋害范大人!"
堂下一片哗然。我的心沉到谷底——这人显然是被长公主收买了。局势急转直下,连范闲都始料未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堂大门再次被推开!
"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庆帝一身明黄常服,在陈萍萍和言冰云的陪同下缓步走入。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朕听说,这里在审一桩有趣的案子。"庆帝的声音不怒自威,"都起来吧,继续。"
主审官战战兢兢地禀报了案情。庆帝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范闲,你有何话说?"
范闲上前一步:"回陛下,此案另有隐情。臣有证据证明,真正勾结北齐的另有其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信件,双手呈上:"此乃二皇子与北齐暗通款曲的铁证!而沐姑娘,实则是被冤枉的。"
庆帝翻阅信件,脸色越来越沉。长公主见状,突然厉声道:"范闲!你为了包庇这个贱人,竟敢诬陷皇子!"
"姑姑此言差矣。"范闲不卑不亢,"侄儿还有人证。"
他拍了拍手,司理理在言冰云的押送下走入公堂。全场再次哗然——北齐密探头目竟然落网了!
司理理跪地行礼后,平静地说:"民女可以证明,沐姑娘与北齐毫无瓜葛。真正与我们联系的,是二皇子殿下和..."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殿下。"
"胡说八道!"长公主歇斯底里地尖叫,"陛下!这贱人血口喷人!"
庆帝抬手制止了她的咆哮,转向我:"沐氏,你有何话说?"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伤痛叩首:"民女只是一位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范大人遇刺时,民女确实在场,但那是为了救治他,而非害他。"
"陛下明鉴!"范闲突然跪下,"沐姑娘医术高明,仁心仁术。若非她相救,臣早已命丧黄泉。此番臣能揭穿二皇子与长公主的阴谋,也多亏了她的协助。"
庆帝的目光在我和范闲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问:"范闲,你与此女是何关系?"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闲身上。他挺直腰背,声音清晰而坚定:
"回陛下,沐沐是臣心之所系。臣...心仪于她。"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我心头。我猛地抬头,对上范闲坚定的眼神,一时间忘了呼吸。系统在我脑海中发出提示:【任务进度:100%】,但我已经无暇顾及。
庆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有意思。"他转向陈萍萍,"爱卿以为如何?"
陈萍萍微微躬身:"老臣以为,范大人所言属实。沐姑娘确实无辜。"
庆帝沉思片刻,突然宣布:"二皇子李承泽勾结外敌,即日起圈禁宗人府。长公主李云睿,褫夺封号,禁足公主府。沐氏无辜释放,赐黄金百两以作补偿。"
这个判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长公主面如死灰,二皇子则直接瘫软在地。而我...自由了?
退堂后,范闲第一时间冲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疼吗?"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鼻子一酸。我摇摇头,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别动,我背你回去。"范闲不由分说地蹲下身。
趴在他温暖的背上,闻着熟悉的草药香,我终于放松下来。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范闲..."我轻声唤他。
"嗯?"
"你刚才在公堂上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他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前行,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何时骗过你?"
回到范府,他亲自为我上药。当药膏接触到伤口时,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范闲立刻放轻动作,眼中满是心疼:"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值得。"我微笑着看他,"一切都值得。"
系统突然在我脑海中弹出提示:【当前世界任务完成,24小时后将传送至下一个世界。】
这个通知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24小时?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告别...告别范闲...
"怎么了?"范闲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强颜欢笑:"没什么,只是累了。"
那晚,我辗转难眠。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落床前。我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院中梅树下。
"就知道你睡不着。"范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在想什么?"
我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了视线:"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在儋州医馆?"他笑着坐下,"那时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
我们并肩而坐,回忆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割在我心上——因为我知道,天亮后我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范闲,"我最终鼓起勇气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
"去哪?"他立刻紧张起来。
"我是说如果..."我勉强笑了笑,"你会记得我吗?"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我发顶:"说什么傻话。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我的防线。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他不知道,有些距离,是无法跨越的...
黎明时分,范闲终于撑不住睡着了。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和玉佩放在他手边。信中写满了未来可能对他有帮助的提示,以及...我的告别。
"系统,我能不能..."
【不可滞留。】系统冰冷地打断我的妄想。
我最后看了范闲一眼,将他熟睡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晨光中,他的轮廓如此清晰,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纤毫毕现。
"再见,范闲。"我轻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再次睁开眼,已经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欢迎进入第二个任务世界:《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