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病了。
晨起请安时，寿安堂的丫鬟匆匆来报，说是老太太昨夜咳了半宿，今早连粥都用不下。大娘子王氏急得团团转，连忙请了府医来看，可几剂药下去，仍不见好转。
明兰拉着我的手，眼圈微红："祖母年纪大了，最怕换季时染上咳疾，往年都要调养半月才能好。"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急，我去看看。"
——这是个机会。
我回到厢房，从行李中翻出一个青布包裹。这是我从扬州带来的药材，其中有一味"雪梨膏"，专治肺热咳嗽。莲心帮我生火熬药，我则细细切了枇杷叶、川贝，又加了一勺蜂蜜调和。
"小姐，这药真能管用吗？"莲心小声问。
"试试便知。"我笑了笑。
寿安堂内，盛老太太靠在榻上，面色苍白，见我来，勉强笑了笑："沐丫头来了……咳咳……"
我跪坐在榻边，轻声道："姨祖母，沐沐从扬州带了止咳的方子，您若信得过，不妨一试。"
盛老太太还未开口，一旁的王氏便皱眉："府医都看过了，你这丫头别乱来。"
"大娘子。"我温声解释，"这雪梨膏是扬州名医所配，性温不燥，即便无效，也不会伤身。"
明兰见状，也柔声帮腔："母亲，让表姐试试吧，祖母咳得实在难受。"
盛老太太摆摆手，喘着气道："罢了……给我尝尝。"
我小心舀了一勺喂她服下。不过片刻，她的呼吸便平稳了些，又过了半刻钟，咳嗽竟真的止住了。
"这……"王氏瞪大了眼，"还真灵验？"
盛老太太长舒一口气，拉着我的手笑道："好孩子，难为你惦记着我这老婆子。"
我低头浅笑："姨祖母安心养着，沐沐每日来给您送药。"
—这一步棋，走对了。
消息传得飞快。不到傍晚，整个盛府都知道"扬州来的表小姐"医术了得，连府医束手无策的咳疾都能治。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
齐衡登门了。
"苏姑娘。"他站在我院门外，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听闻你治好了盛老太太的咳疾，家母也有些旧疾，想请教姑娘可有良方？"
我心头一跳。
平宁郡主的病？
这可是接近齐衡的绝佳机会！
"小公爷请进。"我侧身让路，吩咐莲心沏茶。
齐衡将锦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竟是一株品相极佳的"雪山参"。
"这是谢礼。"他语气诚恳，"家母每逢阴雨天便关节疼痛，太医开的方子总不见效。"
我细细问了症状，心中已有计较："郡主的病，怕是湿寒入骨，需温补疏通。我写个方子，小公爷带回去试试。"
提笔蘸墨时，我故意写错一味药，又装作恍然，轻轻"啊"了一声，将纸揉皱重写。
齐衡见状，忽然伸手按住那张废纸："苏姑娘，这方子……似乎有哪里不对？"
我佯装惊讶："小公爷懂药理？"
他摇头："不懂，但见姑娘神色有异，故而多问一句。"
——他在观察我。
我垂眸，轻声道："方才差点误写了一味‘附子’，此药性烈，与郡主体质相冲。"
他眸光微动，忽然笑了："苏姑娘心细如发。"
我抿唇一笑，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他："按此方连服七日，若有效，可再来寻我调整。"
他接过药方，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指，温热的触感让我耳根一热。
"多谢。"他声音低沉，"改日……我再来讨教。"
系统提示：【任务进度：15%】
待他离去，莲心凑过来小声问："小姐，那雪山参……是不是很贵重？"
我轻轻抚过锦盒，唇角微扬："嗯，至少值百两银子。"
——但更贵重的，是他主动靠近的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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