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在院子里，崔煜宸就利落地拉开车门，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转瞬即逝。后备厢被塞得满满当当，红色的福字贴从一堆纸箱缝隙里探出头，旁边是鼓鼓囊囊的零食袋和用保鲜膜裹了好几层的春联。
崔煜宸先弯腰拎起最沉的那个纸箱，里面装着给两个孩子买的新衣服，布料厚实，隔着箱子都能摸到领口毛茸茸的边。
崔妈妈放完东西又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儿子把箱子往台阶上挪，赶紧上前想搭把手。
崔十八妈妈慢点搬，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别闪着腰了。
崔十八（崔煜宸）没事妈，我能行，你儿子的肌肉可不是白练的。
崔煜宸笑着侧过身，另一只手又勾住了一袋苹果，红通通的果子被冻得冰凉，碰在一块儿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趟趟地往屋里运，塑料购物袋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最后一趟搬完，崔煜宸坐到沙发上揉了揉胳膊，目光扫过客厅里堆成小山的年货。成箱的橘子垒在墙角，几串风干的腊肠挂在衣架上晃悠，还有一捆翠绿的蔬菜从袋子里支棱出来，沾着点新鲜的泥土。
崔十八妈妈（崔妈妈正蹲在地上清点，手指点过一袋袋糖果）奶糖、水果糖、巧克力……哎，东西还是不太够。
崔十八妈妈（直起身拍了拍裤子，眉头微微蹙着）总感觉还差些什么。
老十八——崔爸爸（崔爸爸刚把最后一瓶调料摆到厨房门口，闻言探出头来，视线在客厅里逡巡一圈）是不是烟花这些没买啊？
崔十八妈妈对！就是这个没买！
崔妈妈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崔煜宸忍不住笑了。每年过年最期待放烟花的就是两个孩子，去年甜甜还因为没抢到二踢脚摔了两滴金豆豆，最后是攥着一把崔奶奶哄她的时候给的水果糖睡的觉。
崔十八（崔煜宸）没事儿，妈。我们明天再去镇上的集市逛逛，到时候多买些，冲天炮、小烟花、还有那种一甩就亮的荧光棒，都给备上。
崔煜宸感觉自己搬东西搬得身上挺热乎的，再加上屋子有暖气，然后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
崔十八妈妈（崔妈妈这才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崔十八妈妈（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菜篮子上，里面装着白菜、萝卜和几棵青菜，突然又“哎呀”一声）我知道还差些什么了！咱们忘记买海鲜了，这年饭桌上没硬货怎么行？居然还差这么多东西没买呢！
崔爸爸摸着下巴凑过来，看了眼菜篮子又看了眼年货堆，摸着后脑勺笑。
老十八——崔爸爸那要是这样说，我突然感觉咱们其实也没买多少东西哈。
崔十八妈妈那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呢？
崔妈妈的眼刀“嗖”地飞过去，带着点嗔怪的火气。
老十八——崔爸爸（崔爸爸立刻讪笑起来，往旁边挪了挪，声音放软）媳妇儿，我也是刚刚才想起，真的。
崔煜宸看着爸妈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偷偷往后退了两步，趁两人注意力都在年货上，溜进了自己房间。
崔煜宸从床底下拖出个纸箱，里面是前两天特意绕路去镇上买的零食——草莓干、牛肉粒、巧克力威化，全是过年时大人小孩都能嚼的。
崔煜宸把箱子塞进衣柜最上层，又用几件厚外套盖住，心里暗自嘀咕：可不能让甜甜和儿子看见，不然过年前就得被这两个小馋猫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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