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透过钱塘江大桥两侧的钢桁架，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崔煜宸牵着崔佑安和崔芝恬的手慢慢走着，江风裹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卷得小女儿扎着的白色双马尾轻轻晃动，像两只停在肩头的白蝴蝶。
小十八（崔佑安）爸爸，妹妹，你快看有船。
崔佑安突然停下脚步，小手指着江面上缓缓驶过的货轮，穿着咖色的毛衣（袄子热了脱给爸爸拿着了）和黑色的阔腿裤，回头对爸爸说。
崔煜宸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货轮的烟囱里正飘出淡淡的白烟，在湛蓝的天空里慢慢散开，他笑着掏出手机，镜头先对准货轮，又缓缓移回来，落在两个孩子身上，记录着孩子的成长。
妹妹（崔芝恬）（崔芝恬正踮着脚拽哥哥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哥哥，那船要开到哪里去呀？
小十八（崔佑安）（崔佑安一本正经地摇头）不知道，但肯定很远。
崔佑安转头就看见这里的路很长，可以跑起来玩。
小十八（崔佑安）（崔佑安突然拉起妹妹的手就往前冲，小鞋子在人行道上敲出清脆的“哒哒”声。）爸爸，你快来追我啊！妹妹我们快跑！
小十八（崔佑安）啊哈哈哈哈～
妹妹（崔芝恬）嘿嘿～
崔佑安跟崔芝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散开，被风送回崔煜宸耳边。
崔煜宸举着手机跟在后面，镜头里的两个身影越跑越远，又在风里渐渐清晰。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带他们到天津的公园里玩的时候，崔佑安还走不稳，总被地砖缝绊得趔趄，每次摔倒都要等爸爸跑过去抱起来，才敢咧开嘴哭；而崔芝恬那时候刚会说话，只会抱着他的腿喊“爸爸抱”，小身子软得像团棉花。
可现在，他们能跑这么快了。崔煜宸的脚步慢下来，镜头里的崔佑安正回头看他，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崔芝恬被哥哥拉着，小脸蛋跑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滋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的，又暖暖的。
崔十八（崔煜宸）慢点儿跑，你们两个！
崔煜宸对着镜头里的孩子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江风穿过钢桁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他看着屏幕里两个小小的身影，忽然发现崔佑安的校服裤已经短了一截，露出的脚踝细瘦却结实，而崔芝恬的辫子好像也比上个月长了些，发尾已经能扫到后背了。时间怎么跑得这么快？好像昨天还在给他们换尿布，今天就已经能在桥上撒欢儿跑了。
前面的两个身影忽然停了下来。崔芝恬先松开哥哥的手，小身子转了半圈，发现爸爸还站在原地，举着手机一动不动。
崔佑安也回过头，顺着妹妹的目光望过来，看见爸爸还在原地，便拉着妹妹往回走。
妹妹（崔芝恬）（崔芝恬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哥哥说）哥哥，我们去爸爸那里吧，爸爸好像累了。
小十八（崔佑安）（崔佑安重重点头）好，我们去吓他一跳！
于是两个孩子又手拉手往回跑，这次的脚步慢了些，崔芝恬的小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崔煜宸看着镜头里的身影越来越近，崔佑安的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脑门上，崔芝恬的刘海也乱了，几缕碎发粘在脸颊上。
“爸爸。”
随着清脆的喊声，两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朝他扑过来。崔煜宸下意识地收起手机，张开双臂，下一秒就被两个温暖的小身子撞了个满怀。崔佑安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肚子上蹭来蹭去，带着汗味的小身子像只刚从阳光里跑回来的小狗；崔芝恬则搂住他的腿，把脸贴在他的牛仔裤上。
妹妹（崔芝恬）（崔芝恬声音软软的）爸爸，你怎么不追我们呀？
崔煜宸蹲下身，先帮小女儿理了理乱掉的刘海，又揉了揉儿子汗湿的头发，指尖触到他们温热的皮肤，心里那股暖意突然变得汹涌起来。他把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江风从他们身边穿过，带着远处货轮的鸣笛声，还有孩子们身上淡淡的牛奶香皂味。
崔十八（崔煜宸）爸爸在看你们跑啊！
崔十八（崔煜宸）（崔煜宸低头看着崔芝恬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崔佑安憋不住笑的脸）看你们跑得那么快，突然觉得，我的安安和恬恬，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小十八（崔佑安）（崔佑安在他怀里扭了扭，仰起脸问）长大不好吗？长大了我就能保护妹妹，还能保护爸爸了。
妹妹（崔芝恬）（崔芝恬也跟着点头，小奶音格外认真）对，我也会保护爸爸。
崔煜宸忍不住笑了，鼻尖却有点发酸。他重新掏出手机，这次没有再举高，而是把镜头凑近，拍下两个孩子挤在他怀里的样子——崔佑安开心的笑容，崔芝恬的睫毛上落了片小绒毛，两个孩子的眼睛里，都映着他的影子，像盛着两汪最清澈的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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