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预想的要好。”陈主任开口,语气沉稳,带着一丝宽慰,“生命体征很稳定,脑震荡的症状没有加重,意识恢复得也不错。后背的挫伤和骨裂是硬伤,万幸脊椎神经没有受损,这是最重要的。但恢复需要时间,尤其肩胛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背位置,“骨裂虽然不需要手术,但位置特殊,固定要求很高,恢复期会比较长,至少需要绝对卧床静养四周以上,后面还需要漫长的康复训练。这期间一点都不能受力,翻身、坐起都需要人辅助,绝对不能让他自己用力,否则很容易造成移位或者更严重的损伤。”
四周……不能用力……林晚的心沉了沉。这意味着他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那……会影响高考吗?”江母的声音带着颤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陈主任推了推眼镜,表情凝重起来:“高考?”他摇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客观,“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高考了,就是坐起来超过十分钟都困难,更别说高强度用脑和长时间伏案答题。疼痛和药物也会极大影响专注力。强行参加,不仅是对身体的巨大负担,极有可能加重伤势,成绩也绝对无法保证,甚至可能留下后遗症。”
高考……无法参加?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林晚和江母头上!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江辰为了什么?他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物理竞赛金牌唾手可得,清北的保送资格几乎是囊中之物……可现在,这一切,可能都要因为他救她而……化为泡影?
巨大的愧疚和自责瞬间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林晚彻底淹没!她甚至不敢去看江母的眼睛。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江母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她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眼中是巨大的痛苦和茫然:“那……那他的保送……竞赛……”
“保送资格是基于竞赛成绩和综合评定,具体要看高校的招生政策和后续的沟通。但以目前的伤势,后续的竞赛肯定是无法参加了。”陈主任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冷静,却也透着一丝惋惜,“现在最紧要的是安心养伤,把身体基础打好。学业的事情……只能等康复后,从长计议了。”
从长计议……这四个字像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林晚的心上。对于江辰这样一路顶尖、目标明确的人来说,错过高考,错过竞赛,错过保送……这几乎等同于毁掉了他规划好的人生轨迹!
“我知道了……谢谢您,陈主任……”江母的声音虚弱无力,带着巨大的失落和强忍的悲痛。
陈主任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年轻医生离开了。走廊里只剩下林晚和江母,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江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抬手捂住脸,肩膀无声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间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