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林晚的声音干涩发紧,巨大的愧疚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不怪你,晚晚……”江母放下手,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用力抓住林晚的手,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怎么能怪你呢?那种时候……辰辰他冲过去救你,是他的选择!是……是他的命!阿姨只是……只是心疼他……”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那么要强……那么努力……现在……”
林晚反握住江母冰凉的手,泪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闷哼!
两人同时一惊!立刻推门冲了进去!
病床上,江辰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没有睁眼,但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形成一个痛苦的川字。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他的右手死死地攥着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刚才护士注射的止痛药,似乎已经无法完全压制那骨裂处尖锐的疼痛!
“辰辰!”江母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了?哪里疼?告诉妈妈!”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他那痛苦到近乎痉挛的样子,巨大的心疼让她手足无措。她立刻按响了呼叫铃。
江辰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压抑的呻吟。他挣扎着想动,却被肩背的固定器死死限制住。
“别动!江辰!别动!”林晚焦急地按住他那只紧攥床单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和湿滑的冷汗。她想起陈主任的叮嘱,“不能用力!求你了,别动!”
护士很快冲了进来,迅速检查了一下。“止痛药效过了,疼痛感反弹。我再给他加一点剂量。”护士动作麻利地操作着。
药液再次注入血管。几分钟后,江辰身体的颤抖才慢慢平复下来,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他再次陷入了药物带来的昏睡中,只是呼吸依旧有些急促,额角的冷汗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林晚看着病床上那张即使在昏睡中也依旧透着痛苦和脆弱的脸。
高考、保送、竞赛……所有那些耀眼的光环和既定的道路,在这一刻,都被这锥心的疼痛和无法动弹的现实,击得粉碎。
而他变成这样,是因为她。
林晚缓缓地、缓缓地,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一次,她没有再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江辰苍白的脸上,那眼神里,之前的茫然、酸楚、悸动,渐渐沉淀下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而坚定的决心所取代。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他微弱却真实的呼吸声。
林晚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温柔,极其小心地、替他拂开额前被冷汗濡湿的发丝。
江辰,你救了我。
现在,轮到我了。
你的未来,你的路……我帮你守。
清北也好,保送也罢,你错过的,我替你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