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影*本章来自话本苏渝爱夏辞投稿的伪假蓄文
作者随影*投稿于7/3,写于7/10
清晨五点半,厨房的咖啡机发出第一声嗡鸣时,伪装正蹲在客厅的波斯地毯上,往假面常用的马克杯沿贴星星形状的糖霜。
他指尖能随意变幻成细小的裱花嘴,乳白的糖霜在玻璃上洇出圆润的弧度,像昨晚假面窝在沙发里笑时,眼角弯起的弧度。十七岁那年从实验室逃出来时浑身是灼烧的疼,直到三年前在坏蛋基地的洗衣房撞见假面——对方刚洗完澡,领口松垮地挂在肩上,笑着问他是不是又把自己变成长袜藏起来躲任务,那瞬间伪装觉得骨头缝里的疼都变成了甜的。
“又在玩什么?”
假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伪装手一抖,最后一颗星星歪歪扭扭粘在杯壁上,他慌忙变回原样转过身,看见对方穿着松垮的黑衬衫,领口能瞥见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那是上周蓄谋咬的,当时伪装气得把自己变成长柄勺,差点搅碎了蓄谋的早餐碗。
“给你做咖啡。”伪装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指尖蜷了蜷,“加了双倍奶。”
假面拿起杯子轻笑,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我们伪装越来越贤惠了。”他啜了口咖啡,舌尖扫过杯沿的糖霜,却没留意那星星形状的小心思,转身往客厅走时,随手揉了揉伪装的头发,“蓄谋呢?还没起?”
“在房间。”伪装盯着他晃动的衬衫下摆,听见自己心跳比咖啡机还吵。
假面刚在沙发上坐定,二楼就传来脚步声。蓄谋穿着黑色高领衫,袖口扣到最紧,冷着脸下楼,看见假面时脚步顿了顿,耳根却悄悄泛红。他把手里的热牛奶往茶几上一放,杯底与玻璃碰撞发出轻响,语气硬邦邦的:“给你的,加了蜂蜜。”
假面挑眉,伸手去够牛奶杯时,指尖故意擦过蓄谋的手背。少年猛地缩回手,转身往厨房走,背影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只有伪装看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和昨晚他偷偷往假面枕头底下塞的白玫瑰一个颜色。
伪装往假面身边凑了凑,膝盖快要碰到对方的小腿:“今天下雨,任务部放假。”他声音放得很轻,“我们可以看老电影。”
假面正翻着手机里的消息,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伪装知道他在回复谁,那些备注着“三号目标”“七号诱饵”的联系人,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伪装的心上。但他舍不得发作,只是变作柔软的毛毯,轻轻搭在假面腿上。
“别闹。”假面笑着把毛毯掀开,却没真的推开,反而顺势往里蜷了蜷,“蓄谋呢?叫他一起来看。”
伪装刚要应声,就见蓄谋端着三个盘子从厨房出来,煎蛋的边缘焦得恰到好处——那是假面喜欢的火候。少年把盘子重重放在桌上,冷哼一声:“谁要跟你看无聊电影。”话虽如此,却在假面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离得近到膝盖能碰到对方的扶手。
雨是九点开始下的。
雨点敲打着落地窗,把客厅笼在一片灰蒙蒙的光里。老电影的黑白画面在墙上晃动,假面靠在沙发背上,不知何时睡着了,呼吸均匀地落在锁骨处。伪装坐在地毯上,仰头看他放松的睡颜,悄悄把自己变成丝绒眼罩,轻轻罩在他眼睛上。
“别碰他。”蓄谋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少年正用指尖摩挲着假面垂在沙发边的手,指腹反复蹭过他手腕上的红痕——那是伪装昨天变作细绳,偷偷缠上去的印记。
伪装没回头,声音压得极低:“你昨晚又进他房间了。”
蓄谋嗤笑一声,指尖滑到假面的指尖,轻轻勾了勾:“总比某些人只会贴糖霜强。”他往假面颈侧凑了凑,呼吸扫过对方的喉结,“他昨晚说喜欢我新买的领带。”
伪装猛地站起身,拳头捏得发白。他看见假面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又硬生生按捺住脾气,变回人形时指尖泛着红:“他说过喜欢我做的草莓蛋糕。”
“那是他饿了。”蓄谋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他说我的手法更舒服。”
两人正低声较劲,沙发上的假面忽然动了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两个少年都盯着自己,突然笑了:“你们在吵什么?”他伸手勾住伪装的衣领,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拉,鼻尖蹭过对方的额头,“是不是吃醋了?”
伪装的脸瞬间红透,刚要说话,就见假面又转向蓄谋,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还是我们蓄谋想独占我?”
蓄谋的耳尖红得滴血,却梗着脖子别过头:“谁稀罕。”
假面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像羽毛搔过心尖。他松开伪装,转而抓住蓄谋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少年没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按在沙发扶手上。伪装站在原地,看着假面低头去咬蓄谋的耳垂,看着少年绷紧的脊背慢慢软下来,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知道假面的把戏。这个披着好蛋卧底身份的家伙,总喜欢这样钓鱼,用最温柔的眼神说着最暧昧的话,把他和蓄谋耍得团团转。可每次被拆穿身份,基地里的人只是笑笑——毕竟没人舍得真的赶走他,最后总变成他被自己和蓄谋堵在房间里,直到求饶的声音都发哑。
雨越下越大,敲得玻璃噼啪响。假面松开蓄谋,又朝伪装伸出手:“过来。”
伪装走过去,被他拽着坐在腿上。假面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指尖带着咖啡和蜂蜜混合的甜香:“下午做草莓蛋糕好不好?”他吻了吻伪装的发顶,“要加三层奶油。”
“好。”伪装把脸埋在他颈窝,闻着那让自己心安的气息,没看见假面正用眼角的余光,朝蓄谋勾了勾唇角。
傍晚六点,窗外的雨还没停。
伪装在厨房烤蛋糕,奶油打发得蓬松又细腻。他能听见客厅里的动静——假面在和蓄谋玩桌游,骰子掷出的脆响里,夹杂着假面偶尔的轻笑,还有蓄谋故作冷淡的“啧”声。
烤盘发出滋滋的声响,草莓在烤箱里渗出鲜红的汁液。伪装盯着玻璃门上自己模糊的影子,想起早上假面咬蓄谋耳垂时的画面,心里像被猫爪挠似的。他拿出手机,翻到昨晚偷拍的照片:假面趴在床上,背后是自己变作羽毛画的痕迹,而床单边缘,还沾着蓄谋带来的玫瑰花瓣。
他们明明说好要一起“教训”这个总钓鱼的家伙,却每次都在他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蛋糕刚出炉,客厅突然安静了。伪装端着蛋糕出去时,看见假面坐在地毯中央,蓄谋正低头吻他。少年的手按在假面的腰上,衬衫被扯开两颗扣子,露出之前被伪装变作细绳勒出的淡红印子。而假面的手,正插在蓄谋的发间,指尖微微用力,发出细碎的喘息。
伪装手里的蛋糕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草莓和奶油溅得到处都是,像他此刻炸开的心。
假面猛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潮红,看见伪装发白的脸时,愣了愣,随即又露出那种漫不经心的笑:“伪装?”
蓄谋也慌了,慌忙松开手站起身,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却梗着脖子道:“你看见又怎样。”
伪装没说话,只是看着假面。对方的嘴唇还是红的,眼角带着水汽,和每次被他们堵在房间里时一样诱人。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他们两个,背着自己。
他忽然笑了:“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假面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伪装,别闹。”
“我没闹。”伪装一步步走过去,眼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总是这样,假面。”他弯腰,指尖挑起对方的下巴,“把我们当傻子耍。”
蓄谋突然抓住假面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皱起眉。少年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雨:“他说的对。”
假面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试图挣脱:“你们干什么?”
“教训你。”伪装的指尖轻轻划过假面的喉结,“让你记住,谁才是真心对你。”
蓄谋已经把假面按在了地毯上,少年不知何时摸出了捆礼物用的丝带——是上次伪装给假面准备生日礼物剩下的,现在正被他一圈圈缠在对方手腕上。假面挣扎着笑:“蓄谋,你也学坏了?”
少年没说话,只是低头咬住他的锁骨,留下比上次更深的印子。伪装在一旁解开领带,把假面的脚踝绑在沙发腿上,指尖变回原样,轻轻抚过他泛红的脸颊:“疼吗?”
假面喘着气,眼神却亮得惊人:“你们舍得吗?”
伪装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把所有的委屈和喜欢都揉进这个吻里。他尝到了草莓蛋糕的甜,也尝到了假面舌尖的蜂蜜味——那是蓄谋的牛奶里加的。
雨还在下,敲得玻璃像在敲鼓。客厅里的桌游被踢到一边,草莓酱在地毯上晕开小小的红痕。蓄谋的高领衫被扯开,他咬住假面的耳垂,声音带着气音:“这次不会让你轻易求饶。”
假面的笑声变成细碎的喘息,他看着压在身上的两个少年——伪装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却固执地吻着他的指尖;蓄谋皱着眉,动作却小心翼翼,怕弄疼他似的。他忽然觉得,自己钓了这么久的鱼,好像终于被鱼钩勾住了心脏。
“轻点……”他终于忍不住哼出声。
伪装停下动作,鼻尖蹭着他的脸颊:“知道错了吗?”
假面笑了,眼角沁出点水光:“知道了。”他偏过头,吻了吻蓄谋的唇角,“下次不敢了。”
当然是骗人的。但看着两个少年瞬间柔和下来的眼神,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后半夜雨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假面窝在柔软的大床上,浑身酸软得像没了骨头。背后的床单沾着淡淡的玫瑰香,那是蓄谋偷偷撒的;胸前还留着伪装变作羽毛画的痕迹,痒得他想笑。
左边的伪装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皱着,像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假面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峰,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脸颊,伪装就蹭了蹭他的手心,嘟囔着“假面别跑”。
右边的蓄谋醒着,正用指尖无意识地描摹假面的腰线。少年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耳根却红得厉害,见假面看他,慌忙转过头,却被假面伸手按住了后颈。
“还在生气?”假面的声音哑得厉害。
蓄谋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假面笑了,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闻到淡淡的雪松味——那是自己上次给他买的洗发水。
“伪装做的蛋糕很好吃。”假面轻声说。
蓄谋闷闷地“嗯”了声:“比你的咖啡甜。”
“那下次让他做给你吃。”
少年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真的?”
假面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早就知道蓄谋的口是心非,知道少年每次冷着脸说“麻烦”,其实是想多待在自己身边;知道他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硬邦邦的语气里,像把糖块藏在铁盒子里。
伪装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抱住假面的腰:“假面……”
“我在。”假面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小孩子似的。
窗外的天慢慢亮起来,先是鱼肚白,然后染上淡淡的粉。蓄谋已经睡着了,嘴角却微微翘着,手里还攥着假面的一缕头发。伪装把脸埋在假面的胸口,呼吸均匀得像小猫。
假面闭上眼睛,听着身边两个少年的呼吸声,觉得这比任何时候都安心。他想起刚到坏蛋基地时,伪装总变作各种小东西跟着他,蓄谋总冷着脸给他送伤药;想起每次被拆穿身份后,他们嘴上说着要教训,却总在他皱眉时放轻动作;想起今天早上那杯带星星糖霜的咖啡,和那杯加了蜂蜜的牛奶。
原来自己早就被这两个家伙,用糖罐牢牢地困住了啊。
他往左边靠了靠,额头抵着伪装的发顶;又往右边蹭了蹭,鼻尖碰到蓄谋的耳垂。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三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一层温暖的糖霜。
“笨蛋。”假面低声笑了,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甜,“我爱你们啊。”
回答他的是两个少年无意识的、更紧的拥抱。
客厅的波斯地毯上,摔碎的蛋糕盘还没收拾,草莓酱在晨光里泛着晶莹的光,像谁不小心打翻了一整个春天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