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离开，以后不许你再来塔尔城，更不许来龙骨！”
秦彻低头看她：“你就这么确定，我死了龙会再次转世？”
“当然，龙的灵魂是永不湮灭的！”
“是吗……”秦彻扯唇笑了，眸底却沁着若有若无的悲凉：“那如果我告诉你，龙的灵魂已经消散了呢？”
“不可能！”朱缘愤怒地一把将秦彻推到在地上：“你胡说什么，前段时间我才跟你共鸣过，魂环出现了，说明你所拥有的就是龙的灵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觉醒，我会等他觉醒的！”
秦彻被摔得闷哼一声，却没有丝毫怒意，只是静静地看着朱缘：“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也许只是残魂？”
“你闭嘴！”朱缘愤怒地举剑跟秦彻缠斗在一起。
秦彻侧身闪躲，抬手握住剑身，鲜血顺着手指流下：“你不愿相信，可这就是事实，龙的灵魂……大部分早已消散在这天地间。”
“不可能，龙的灵魂是不会消散的！”朱缘夺过剑连番攻击，脸却一寸寸变白。
秦彻红眸中倒映着朱缘脆弱的模样，语气却愈发冰冷：“为什么不可能？连龙都陨落了，更何况是灵魂！”
“你闭嘴！龙陨落是为了保护我！他的心脏还在我胸膛跳动，你右眼的芯核也还在，他才不会消散！”朱缘不断地疯狂攻击。
秦彻闪身躲开她的攻击，抓住你的手腕，红瞳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够了！你宁愿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也不愿面对现实吗？”
“我没有！我明白了，你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龙的一缕魂魄，你不是真正的龙！我得再去找，我得去找真正的龙！”
朱缘夺过重剑收起，起身走向塔尔城出口。
“你要去哪？”秦彻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心脏传来一阵绞痛，身形一闪便挡在了她面前，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
“让开！我要去找他！”
秦彻抿紧嘴唇，下颌紧绷，眼神带着几分哀伤：“我说了，龙已经消散了！你要去哪找？”
朱缘突然狠厉地掐住秦彻下巴：“闭嘴！不许再诅咒他！我现在就去找他，等我找到他，我会挖出你的右眼，还给他！再扯出你体内他的残魂，也一起还给他！”
秦彻被她狠厉的模样惊到，红眸微颤，随即苦笑一声：“你要挖就挖吧，只要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他久不见阳光的皮肤在此刻似乎变得更加苍白。
朱缘头也不回地走远，梅菲斯特飞过来停在秦彻肩上，歪着头“嘎嘎”了两声，不明白秦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真相。
秦彻苦笑一声：“让她去吧，她不会相信我，也不会接受现实。让她去找，回来后她才会相信我说的。”
……
朱缘沿着找了无数遍的旅途又找了一遍，细心地不放过每一个可能的角落。但是，她一无所获。
世间遍寻不着，她失魂落魄地回到龙骨，秦彻就在那里等她。
秦彻静静地站在龙骨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现在……相信了吗？”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到她。
朱缘无神地看着他：“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秦彻笑了，发出低沉的笑声。
“龙的灵魂永不湮灭，是因为有献祭。龙会杀死自己的爱人，即是诅咒，也是享用祭品。等龙享用了祭品，吞噬了祭品的灵魂，才能够让自己的灵魂永存。”
“但是三千年前，你的龙没有杀死自己的爱人，没有了献祭，他的灵魂就跟随肉身碎裂了，三千年中，你找到的每一个像龙的人，其实有可能都是他，或者说，都有他的一部分灵魂。”
秦彻的红眸直直地盯着朱缘猩红的眼睛：“最后一点，也是最多的一点，随着右眼，到了我这里。”
“所以，我死了，龙，会彻底消散，再也不复存在。”
朱缘颤抖着下唇，半晌才道：“什么叫，再也不复存在？”
秦彻沉默，看着她，朱缘明白了，一下瘫坐在地。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梅菲斯特告诉我的，我也才知道，三千年前它就认识你们，它告诉我，龙族的辛密就藏在龙窟的宝石深处。”
朱缘想起来了，从前她在龙窟里到处撒欢的时候，确实发现过像是古卷一样的东西，但是上面的文字古老又神秘，她不认识，于是翻了两下之后就扔在了一边。原来，那竟然……
秦彻肩上，梅菲斯特轻轻飞起，跳到朱缘肩膀上，轻轻地啄了啄她的耳垂。
“梅菲斯特比你先认出我，它濒死的时候碰到了我，拼命飞到我面前，我没救得了它，就干脆把它改造成了机械乌鸦。”
朱缘纵然心碎，却也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虽然能想起来一些片段，却想不起更多，是因为……”朱缘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是因为龙的灵魂只剩下这么多，所以只能想起很有限的事，甚至不能引起龙骨的反应！”
朱缘一时无法接受，她一直觉得会永存的龙，竟然不断地被她找到又错过，直至现在，快要走向湮灭！
就像她执着地做了三千年不愿意醒来的梦，却有人在她耳边敲锣打鼓，告诉她那是梦，要她醒来，要她失去。
龙骨明明还在，她正依靠着，怎么……
她浑身的力气都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她瘫靠在龙骨上，无法聚焦的眼睛里渗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秦彻走过来，捧着她的脸，拭去她不断流出的眼泪，后来轻轻抱着她，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朱缘从流泪到哽咽，从抽泣到哭出声，最后靠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从她开始寻找龙开始，她一直寻找，一直等待，从来没有这样哭过。此时的眼泪打开了密闭太久的阀门，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要哭尽她这么久的委屈和无奈。
秦彻不发一言，默默地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梅菲斯特乖巧地飞到一边的山坡上去觅食。
……
又一个天亮，朱缘顶着红肿的眼睛在秦彻的怀里醒来。
头顶传来秦彻低沉悦耳的声音：“醒了？”
秦彻把自己当做肉垫，让她靠着睡了一夜，朱缘发现现在的状况后，慌忙爬了起来。
“……谢谢！”
秦彻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事。”
他抬起下巴向朱缘示意：“吃点东西吧！”旁边是梅菲斯特摘来的一堆野果。
朱缘没有矫情，拿起一个，从裙角擦了擦上面的泥土就嘎嘣嘎嘣吃了起来，秦彻见状，过去把野果一个一个地擦干净，堆在了她面前。
趁她吃野果，状似无意地问道：“要不，还是跟我回N109区做老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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