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昏白光线下,逍遥斜倚在承重柱旁,手里晃着一杯三分糖的乌龙奶盖。
见零从电梯口出来,他立刻站直,另一只手举起同款奶茶,吸管晃得轻快:“前辈,特地给你留的——半糖少冰,你口味没变吧?”
零单手插兜,目光掠过那杯晃动的奶茶,没伸手:“我开车。”
“别啊——”逍遥两步跨过来,把奶茶硬塞进零的指缝,语气软得像化开的奶盖,“今天让我来,行不行?天天坐你的越野,我的跑车都快长蘑菇了。”
零垂眼看了看他手里的车钥匙——银黑双色,三叉戟标志在灯下闪得嚣张。
“地下车库到出口两百米,”零提醒,“够你炫耀?”
“面子工程也是工程!”逍遥笑得牙尖嘴利,干脆绕到零身后,双手推着人往前走,“就一次,让我体验带你兜风的感觉。”
零被他连推带哄地塞进副驾,车门“咔哒”一声落下锁。
跑车点火,引擎低吼,像只刚醒的兽。
逍遥握着方向盘,侧头冲零眨了下眼:“前辈,安全带——我可不想你一会儿投诉我驾驶粗暴。”
零慢条斯理地拉过安全带,扣合的金属声清脆。
跑车滑出车位,尾灯在地面拖出两道猩红光带。
出口闸杆抬起的瞬间,逍遥一脚油门,车身猛地窜出,风从降下的车窗灌进来,吹乱零的额发。
地下车库的灯在后视镜里迅速缩成一条细线。
零靠在副驾,单手支着车窗,神色淡淡,却任由夜风把奶茶里的冰块吹得叮当作响。
跑车在霓虹灯闪烁的街口刹住。
零推门下车,嗓音淡淡:“我去买药,别乱动。”
逍遥比了个“OK”,等人影消失在自动门后,自己却溜溜达达拐进隔壁货架。
三分钟后,零拎着一小袋感冒药出来。
逍遥刚好也从收银台晃回,手里多了一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盒和黑袋子。
他扬了扬眉,笑得人畜无害:“顺手补个。”
零的目光在盒角“Ultra Thin”字样上停了一秒,脸色没什么波澜,只把药袋塞进车门,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任务:“逍遥,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们只是兄弟。”
逍遥愣了愣,随即耸肩,把盒子随手扔进置物格,依旧吊儿郎当地笑:“这有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兄弟也可以一起补库存,对吧?”
零没接话,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零的目光落在逍遥另一只手上——那只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却故意露出一截烫金边盒角,像生怕别人看不见。
“袋子不是空的。”零声音低冷,“既然有包装,刚才为什么不一起装好?非要拿出来晃?”
逍遥眨眨眼,把塑料袋往怀里收了收。
“看起来很贵,”零语气没有起伏,“值不值另说。”
逍遥故作神秘地压低音量:“值不值,前辈说了算。反正——”
他抬手,指尖在零领口轻轻一勾,声音暧昧得刚好只够两人听见,“今晚要是用上,你自然知道。”
零垂眼,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口,像掸掉一粒灰尘,声音淡得像夜风:“是吗?那看起来是好东西了。”
夜市灯火连成一片,糖葫芦的晶壳、烤鱿鱼的酱汁、霓虹灯牌的红绿蓝,全挤在一条窄街里,热闹得几乎晃眼。
零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睫毛上。他咬掉最后一口章鱼小丸子,把竹签投进垃圾桶,喝了两口逍遥递来的冰镇酸梅汤,又低头继续滑屏幕——像是在查资料,又像在刻意把喧嚣隔在指尖之外。
逍遥左手拎了三串烤鸡翅,右手拿着零刚喝的冰镇酸梅,嘴巴却一点没停:
“前辈,你看那个吹糖人的,能吹出一条龙!——哎那家的臭豆腐居然用蓝纹奶酪,这合理吗?——哇,套圈摊位有只仓鼠穿唐装……”
零“嗯”了一声,脚步没停,眼睛始终没离开手机。
逍遥也不恼,反而越说越起劲,像在自导自演单口相声:“你闻闻,烤牛油撒孜然了!——前面还有一家卖发光气球的,我给你买个会唱《孤勇者》的——气球能唱歌吗?”
零终于抬眼,淡淡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逍遥被辣得微红的唇上:“你先把东西喝完,再说话。”
逍遥立刻闭嘴,吸了一大口,腮帮子鼓成仓鼠,含糊不清地嘟囔:“好嘛……”
夜市人潮推搡,两人却像一条安静的小支流。
一个不停叭叭叭,一个静静看手机。
……
浴室门“咔哒”一声,氤氲的水汽跟着逍遥一起漫出来。
他把毛巾搭在颈侧,发梢还滴着水,发丝贴在锁骨与胸口,像一泼墨顺着肌理淌下。暖灯下,皮肤介于蜜与瓷之间,既不过分白,也不带日晒的糙粝,恰到好处的温润。肩背收得利落,腰线隐在浴袍松垮的系带里,仍掩不住常年训练留下的起伏——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古剑,静而含锋。
零听见动静,指尖停在键盘上,抬眼时目光有一瞬的迟滞。屏幕蓝光映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却在撞进那片带着水汽的暖色时,不自觉地松了。
逍遥弯腰,单手撑桌,发尾的水珠落在零的手背,凉得让他睫毛一颤。
“前辈,”声音低而轻,带着雾气,“灯这么暗,眼睛会坏。”
零的视线从他滴水的发梢滑到锁骨,再往下,被浴袍遮了半截,却更显肌理分明。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哑:“……嗯。”
逍遥直起身,顺手把毛巾盖在零的头上,揉了两下,像给猫顺毛:“我先去吹头,你十分钟内收工,不然——”
他俯身,在零耳边补了一句,“我就亲自抱你去睡。”
零没应声,只把毛巾往下拉,盖住了微微泛红的耳尖。
零刚踏进卧室,腰就被一条手臂捞了过去。
逍遥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另一只手扣住他后颈,轻轻蹭过耳后的皮肤。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推到落地窗边——城市灯海在脚下铺开,映得两人轮廓像剪在玻璃上的剪影。
呼吸交缠间,逍遥的吻落了下来。先是唇角,再是下唇,最后彻底覆住。零背脊贴着冰凉的玻璃,身前却是滚烫的体温,冷热夹击,让他不自觉张了口。逍遥顺势加深,舌尖扫过齿列,带着牙膏的清凉。
零的指尖揪住逍遥浴袍的领口,指节泛白。吻太急,空气变得稀薄,耳边的嗡鸣像遥远的潮声。直到他胸腔发紧,喉间逸出一声低低的喘息,逍遥才稍稍退开,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零抬眼,眸里蒙着一层水雾,唇色被吻得殷红。窗外霓虹闪了一瞬,映在他微张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