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里湿气尚未散尽，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些许黏腻的凉意。祁妄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眉头微蹙，像是心头压了块无形的巨石，沉得让他喘不过气。他低垂着眼帘，目光游离在地板上，偶尔抬眼偷瞥季冥的方向，却又飞快移开视线，生怕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那些藏在心底的话似乎已到嘴边，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迟迟无法出口。
季冥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得流畅自然，偶尔停下点两下，又继续划拉。
“喂，你说我妹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祁妄终于开口，语气带着试探与不自在。
“啥？”季冥随口应了一句，目光丝毫未从屏幕上移开，手指动作也未停歇，“她能有什么不对劲？”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对方说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那亮着微光的屏幕比任何话题都更具吸引力。
祁妄深吸一口气，声音压低了些：“就是她看你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盯得挺紧，有时候还笑，笑得挺……”他说得含糊，末了补充道，“我怀疑她在暗恋你。”
“哈！”季冥猛地放下手机，眉梢一挑，语气满是得意，“那不是正常现象吗？我这么帅，谁能不心动？你这是吃醋了吧？”
“你是傻子吗？”祁妄翻了个白眼，手肘随意撑在膝盖上，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沙砾感，“一天到晚就知道耍嘴皮子，小心以后没人愿意收了你。”
“啧，脾气真差。”季冥耸耸肩，重新拿起手机，忽然把屏幕转向祁妄，扬了扬下巴，“诶，你看看这个，觉得怎么样？”
祁妄的目光在屏幕上稍作停留，随即一怔，“干嘛？”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眉头轻轻皱起，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感到莫名。
“贺旭生日礼物啊，周六他生日，我要送这个。”季冥解释道，语气温吞。
祁妄的目光在图片上停留数秒，神情专注而平静。片刻后，他轻轻点头，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肯定：“嗯，挺好的。”
“行，那就这样定了。”季冥说着，指尖果断点了下单。他瞥了眼祁妄，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过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些了？该不会你也送吧？”
祁妄未答，沉吟片刻后低声询问：“他平日里喜欢些什么？”那声音微不可察，却透着深思熟虑后的认真，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量。
季冥懒洋洋摊开手，语气带着漫不经心，“还能喜欢什么？无非就是打篮球，再顺带收集些手办罢了。怎么，你也有想法？”
几分钟后，祁妄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昏黄的光线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抹凝重而专注的神情。他微微侧过身，将屏幕递到季冥眼前，声音平稳却带着试探：“是不是这种？”
季冥低头瞥了一眼，随即点头确认，“对，就是这种。”话音未落，祁妄已果断操作起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干脆利落地完成了下单。“六个，海贼王三个，火影忍者三个。”他低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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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里，祁舒妤趴在桌上，笔尖悬在笔记本上方迟迟未动。她盯着纸面上“季妄”两个字，唇角被咬得泛白，思绪如乱麻般缠绕心头。同人文写到一半，却卡在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究竟，谁在上，谁在下？
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轻轻洒在桌面上，那一圈圈晕开的光晕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的脸在这灯光下满是纠结，眉头紧蹙，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内心激烈斗争着。一番挣扎后，她终究没忍住，缓缓扭头看向旁边的苏心屿，声音带着不确定与好奇：“心屿，你说我哥和季哥，谁在上谁在下比较好呢？”那话语打破了原本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又有趣的气息。
苏心屿偏着脑袋想了想，慢悠悠地道：“嗯……我觉得可能是你哥在下吧。”
“为什么呢？”祁舒妤追问，眼眸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好奇，那目光仿佛能探究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全凭直觉。”苏心屿轻轻挥了挥手，语气满是坚定。
祁舒妤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知道哥哥表面冷淡，内心其实很温柔，尤其对待朋友更是宽容。如果季冥稍微撒个娇、耍个赖，说不定就真的能让哥哥低头妥协。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丝弧度，脑海里甚至浮现出那样的画面。
既然拿不定主意，索性两种可能都试试吧。她握紧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书写起来。
半小时后，熄灯铃响，寝室陷入安静的黑暗。祁舒妤合上笔记本，轻轻放进抽屉里，手指在封皮上停留片刻，像是舍不得离开。柔和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洒下一抹银白。她躺在床铺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依旧盘旋着未完成的故事，隐约闪烁着灵感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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