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的颁奖仪式刚刚结束,老师们临时有事要商讨,便让在场的二十位同学先在学校自由活动。祁妄和祁舒妤起初没打算参与这活动,可季冥与苏心屿却兴致勃勃地提议四处转转。
恰好祁妄和祁舒妤对英才七中的环境很熟,就自然当起了向导,陪着季冥和苏心屿漫步校园。学校虽不大,但景致别有韵味,让人不自觉放慢脚步,沉浸在这宁静美好的氛围里。
祁妄与祁舒妤慢慢走进学校那片静谧竹林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那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斑驳的竹影间,似陷入深邃思索。祁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凝住,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祁舒妤瞪大双眼,低声喃喃:“这不是傅哲吗?”
她声音满是猝不及防的惊讶,又夹杂一丝难掩的嫌恶。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似为这场不期而遇的重逢低声絮语,添了几分紧张微妙。
祁妄仿佛不愿再多看一眼,径直转身离开。他衣角掠过空气刹那,傅哲的声音骤然响起,像无形锁链拽住那即将远去的背影。
傅哲唇角微扬,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说道:“朋友,别一见我就躲开啊,这样可真是不够礼貌呢。”
祁妄瞬间化身为“祁怼怼”,毫不留情地反击道:“远看你像个普通人,近看才发现,你不过是那个替人放羊的牧羊人。”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与轻蔑,字句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戳对方的尊严。
傅哲疑惑:“啥意思?”
祁妄戏谑道:“你猜?”
傅哲:“别说没用的,我问你上次约你怎么不出来。”
祁妄:“你说那次?”
季冥:“你们有约过?”
祁舒妤:“+1。”
苏心屿:“?”
苏心屿满面疑惑望向祁舒妤,问这些人到底啥意思。祁舒妤微微一笑,简要解释几句。苏心屿听完,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前的迷雾瞬间散去,所有事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祁妄:“我说除了开学前你约了一架我没来,还有啥时候联系过?还有就是你他说啥你信啥,你是猪吗?”
季冥:“……”
傅哲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祁妄,你还是那么狂妄。”
祁妄无所谓道:“嗯,所以呢?”
“想打架?”
傅哲:“你和祁舒妤过来一下,老地方。”
祁舒妤:“凭什么?”
祁舒妤:“我们又不是dug,随叫随到。”
傅哲:“有事。”
两人最终妥协,跟随傅哲前往教学楼后小树林。树林静谧幽深,枝叶交错洒下斑驳光影,似为这场隐秘会面蒙上朦胧帷幕。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紧张未知气息,三人脚步声在柔软泥土上轻缓,似各自怀揣难言心绪。
到了目的地,傅哲小跟班捧着一束薰衣草,小心翼翼递到傅哲面前。傅哲接过花束,毫不犹豫单膝跪地,目光灼灼望向祁妄,开始深情表白。祁妄愣了下,只觉眼前之人莫名其妙,心中厌恶更甚,转身就想离开。
然而身后传来一连串肉麻至极的告白话语,那语调黏腻得令人作呕。他猛然停步,回头狠狠挥出一拳,直击傅哲脸颊,同时冷冷啐道:“你有病吧?想恶心我没必要搞这套表白把戏!”
傅哲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砸得愣住,脑海一片混乱。他何时对自己心生情愫也不清楚,绝非想用这种方式恶心对方。但祁妄冷冰冰的声音像刀子割裂空气:“随便你,你想咋样都行,跟我没关系。我不喜欢你,你这样毫无意义。”
傅哲还没从祁妄的话中缓过神,祁舒妤接过话头,语气满是嘲讽:“就你?传我的黄瑶、霸凌女生、张口闭口开黄腔……这样的你会有人喜欢才怪。”每个字都像精准箭矢,直射傅哲内心最脆弱部分。他感到防线轰然崩塌,胸口像被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楚席卷而来。
在校园教学楼后方那片幽静小树林里,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傅哲率先向祁舒妤挥拳而去,空气中顿时充满火药味。祁妄见状,毫不犹豫冲上去,与傅哲扭打在一起。同时,傅哲身旁小跟班也加入战局,朝着祁舒妤扑过去。四人在树影斑驳的地面上展开激烈混战。落叶被踢得四处飞扬,树枝在挣扎中断裂发出清脆声响,惊起几只栖息鸟儿仓皇逃窜。阳光透过层层叠叠枝叶洒下点点光斑,却照不亮这片因冲突变得暗涌的角落。拳脚相加间,他们的喘息声、衣物摩擦声交织一起,打破小树林原本的宁静。
同学A偶然撞见四人在小树林里扭打成团,慌忙跑回教务处向秦主任告状。秦主任听闻神色一凛,当即让同学A带路前去抓人。
赶到现场时,他一眼看见祁妄、祁舒妤、傅哲,还有那个形影不离的小跟班正站在小树林外,与季冥和苏心屿对峙。场面一时僵住,几人神色各异,或冷漠,或愤怒,似暗涌潮水般沉默着。秦主任稍一迟疑,随即板起面孔,将六人一并带往教导处问话。
秦主任询问打架缘由,祁妄便一五一十娓娓道来。只不过,在他的叙述中,表白主角悄然换成祁舒妤。话语间,祁妄神色平静,似这一切不过是顺理成章小事,可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如风掠过湖面,带起涟漪后迅速归于沉寂。
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秦主任站定在傅哲面前,目光如炬注视着他,缓缓开口。那语调带着几分威严责备,似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落在空气中激起无形涟漪。
“傅哲啊,你这次行为实在欠妥。”他顿了顿,似为了让话更掷地有声,“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只凭一时冲动贸然行动,更不能不顾后果。”傅哲低头,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微微泛白。
他未反驳,静静聆听训诫,眉宇间隐约透出一丝倔强懊恼。秦主任的声音像接连不断洪流,将道理灌注其中,而傅哲则像被冲刷的石头,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却暗潮涌动。
这边四人
季冥:“祁同学打架不叫我,不道德(指祁妄)。”
祁妄:“叫你干嘛送人头?”
祁舒妤:“哥你为什么说是他表白我,他不是表白你吗?”
祁妄:“恶心你一下。”
祁妄觉得对男孩子那份情愫即便公之于众也无所谓。但对傅哲影响巨大。
祁舒妤自然明白缘由。她一方面觉得傅哲“烂”透了,料想祁妄大概不会考虑这些;另一方面又沉浸在嗑季妄这对CP的乐趣中,难以自拔。
季冥:“他给你表白你答应了?”
祁妄:“没有,是我以为他在恶心我。”
季冥:“你喜欢他吗?”
祁舒妤、苏心屿OS:“?有情况。”
祁妄不喜欢。
季冥:“哦。”
这时,秦主任再次开口,目光扫过那些因打架垂头丧气的学生,语气带着几分严厉无奈:“你们以前在学校闹成这样也就罢了,可如今——祁妄是思南学生,更是来我们学校参加竞赛的贵客。你们这般冲动,不给合理解释,让我怎么向思南那边交代?”他说着,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件事棘手程度头疼。
随即,他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林霖,态度稍缓和些,但话语间依旧透着几分试探商量:“林主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他当面向祁妄同学道歉,同时我们学校也会给予他一次正式处分。这样的解决办法,您觉得如何?”
林霖唇角微扬,露出温和笑容,表示毫无问题,随后目光投向祁妄与祁舒妤,轻声询问他们意见。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点头,无声表明无异议。
就这样,这件原本悬而未决的事在静默中悄然达成共识,波澜不惊画上句点。
正午时分,阳光洒满街道,祁妄一行人与林霖以及物理老师一同外出用餐。一桌饭菜简单却不乏滋味,气氛融洽轻松,言语间夹杂几缕笑意,似所有烦恼都被隔绝在餐厅外世界。
餐后,众人稍作收拾,各自整理好心情。站在餐厅门口,他们挥手道别,身影逐渐分散,朝不同方向踏上回家的路。微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却也似在无声为这场短暂相聚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