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浅一大早就坐在办公桌前,面前堆满了文件和报表。
她微微蹙着眉头,眼睛不时扫过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仔细核实每一笔款项的来源和去向。
如今,基金会越做越大,影响力也逐渐扩大。这一切并非一帆风顺,背后有许多复杂的关系和利益在交织。
虽然报表和文件的整理工作不需要她亲自去做,但作为基金会的负责人,她必须对每一笔款项负责,运营方面的人员支出等,都得亲自签名确认。
许多财阀看在洪日庆的面子上,纷纷慷慨解囊,愿意捐赠大笔款项。但这些捐款的背后,往往带着各种目的和要求。
有的集团希望借此机会提升企业形象,要求基金会配合媒体进行宣传;有的则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那些贫困学生,不求任何回报。
现实中,这些人的捐款确实帮助了许多人,周浅浅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对于那些要求宣传的,仔细甄别后,她会提前询问学生的意见,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帮助。
如果学生不愿意,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绝,哪怕这意味着基金会可能会失去一笔可观的资金。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周浅浅轻轻舒了一口气,手指在酸涩的眼睛上轻轻揉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接近中午的位置。
坐了一上午,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的街道,突然想要出去走走。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街了。
周浅浅当即拿起手机,迅速发了一条短信给家政人员,告知他们今天中午不用上门。随后,她站起身,拿起包,决定出去逛逛商场,顺便解决午饭。
地下停车场里,她走到自己的车前,按下遥控器,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车辆穿过街道,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商场很快就到了,周浅浅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拿起包,走进了商场入口。
人声鼎沸,四周形成了一种热闹的氛围。
她漫无目的地逛着,只要爱不释手的,无论是包包衣服,还是一只发夹,便宜的小玩偶,她都选择买买买!!!
逛了一两个小时,购物袋里已经装了不少东西。
肚子咕咕作响,周浅浅找了一家餐厅,点单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享受着当下的时刻和美食。
吃完午饭,她没有过多停留,便驱车前往画室。
画室的管理人员一见她来,便迎了上去,恭敬地禀告了近期的经营情况:“老板,画室的经营情况还算稳定,不好也不坏。”
周浅浅微微点头,她开画室纯属个人爱好,从未指望它能挣大钱,所以听到这样的回答,她并不意外。
她走进自己的小办公室,随手关上门,将那份厚厚的经营报告放在桌上。
随后拉开椅子,坐下打开文件,一页页地翻阅起来。
文件中记录了画室近期的收支情况、学员的反馈以及近期的计划活动。
如今,周浅浅名下有几处房产,租金收入稳定且可观,足以覆盖她的日常开销。
除此之外,她经营的咖啡店生意兴隆,生活是过得相当惬意。更别提,“便宜老爹”时不时给的"零花钱"了。
说起来,这辈子周浅浅并没吃过什么苦头。
人在年少时难免意气风发,总是怀揣着壮志凌云的梦想,仿佛整个世界都等待着自己去征服。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经历的事情多了,那些曾经的锐气在生活的磨砺中逐渐褪去,转化为对平稳生活的渴望。
周浅浅也是如此,她对现在的一切很知足,也不奢求其他荣华富贵,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耀。
她的手指摩挲着那份报告,仔细翻阅着,又认真核对了画室的支出和收入情况,没有差错,眉头微微舒展,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确认无误后,周浅浅轻轻合上文件,走到架子前,将文件整齐地码放好。
做完这些,她拿起包下楼,前往咖啡厅。
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夹杂着淡淡的烘焙味和轻柔的音乐声。
她走到柜台前,点了一杯拿铁,要求打包带走。
咖啡机发出“嘶嘶”的声音,牛奶在杯中打着旋儿,很快一杯拿铁就递到了她手中。
接过咖啡,周浅浅直接驱车回家了。
洪熙珠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关于歹徒的事情,她一直记在心里。
她自认自己并未对他人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无论劫匪是因仇恨还是金钱而来,她绝不会因有人对她心怀不轨,就整日龟缩不出,惶恐度日。
若真如此,还没等到别人对她下手,她反而自己一个人憋出病来。
周浅浅的生活依旧按部就班,该干啥就干啥,照常生活。但她绝非毫无戒备之人,像深夜独自出门这种愚蠢的事情,她绝不会做的。
如今,她出行必是自己驾车,且只走大路,行人多的地方,多一分保障,多一分安心。
可劫匪的事情终究是个隐患。
从洪熙珠的只言片语中,对方对白司彦似乎心怀怨恨,或许还夹杂着政治方面的恐吓意味。
而她作为白司彦的妻子,自然也成了对方的目标,说到底她不过是被卷入这场风波的无辜牵连者。
周浅浅打开房门,把咖啡放在茶几上,随后走到沙发前坐下。
自从两人同床共枕后,白司彦又很默契把沙发搬了回来,可隔壁的床却一直不见踪影。
周浅浅微微抿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涩和奶味融合,在舌尖化开。
她突然想起白司彦那张冷峻的脸,想起他那深邃的眼神.......
白司彦从未对她说过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周浅浅对他的了解也只浅浅停留在表面。
她的思绪在飞速转动,思考着该怎么提醒白司彦这件事,又不暴露出洪熙珠的事情,该如何开口呢?
一般人如果遭遇这种事情,即使理智上知道这和白司彦没有关系,但人心是肉长的,或许多少还是会有些迁怒,甚至远离任何可能会让自己遭遇危险的事物。
况且周浅浅和白司彦虽说是夫妻,但感情却冷冰冰的,甚至可以用陌生来形容。
可如今,周浅浅对此却并没有感到不满埋怨,相反,她还隐隐有些担忧,劫匪会如何对付白司彦。
不知不觉中,白司彦已经悄悄占据了她心中的一角,哪怕那面积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想到劫匪的事情,周浅浅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次爆炸的新闻报道。
她连忙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查看有没有相关的后续报道。
然而,她仔细翻阅后,发现并没有其他后续报道,看来凶手还没有被抓到。
周浅浅抓了一下头发,眉头紧锁。
她知道自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无非就是增加警惕,保护好自己,防止劫匪找到漏洞,免得到时候自己拖白司彦的后腿。
她有些无可奈何地起身,踏入自己的画室。
夜幕悄然降临,灯光渐渐亮起。
周浅浅瞥向墙上的挂钟,估摸着白司彦差不多该回来了。
她起身,来到冰箱前,从中取出新鲜的水果,放在料理台上。
拿起水果刀,切成小块,随后摆放在一个碟子里。
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陷入沉思。
说起来,最近白司彦为何总是提前回来呢?
以往,他总是半夜十二点甚至一二点才回家,周浅浅有时晚睡出来时才能看见他一面。
可最近,他却总是早早地回来,这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难道是因为他工作上的事情?
正想着,一阵轻微电子输入声传来,紧接着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果不其然,十点左右,白司彦回来了。
周浅浅一见到他,用手比划着打招呼:你回来了。
白司彦微微点了点头,尽管内心漫是柔情,可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淡然,轻轻回应了一声:“嗯。”
他换好鞋子,没有多言,自动来到她的面前坐下。
白司彦的目光在周浅浅身上扫过,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想旁敲侧击周浅浅是否知道洪熙珠会说话这个秘密,一个则在心里反复斟酌着措辞,想要巧妙地提醒白司彦注意安全,却又不想显得过于突兀。
由于两人一时没开口说话,气氛开始微妙而紧张。
“那个......”白司彦像是在试探一般,小心翼翼开口,“关于洪熙珠的事情,我已经看了她的报案记录。”
周浅浅微微一愣,她并不知道洪熙珠曾主动打电话报警,但白司彦此时提起这件事,正中她的下怀。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急切和期待,比划:事情有进展了?
周浅浅紧紧盯着白司彦,等待着他的回答。
白司彦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周浅浅的期待。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那个,那些牙齿都是假的。其他的,还得调查一下。”
周浅浅微微颔首,抿了一下嘴唇,手语显得有些迟疑:你,最近......有发生其他事情吗?
白司彦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心跳微微加快。
难道她知道有人要他们离婚?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又将其压下。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假装不知情,声音平静而淡然:“什么意思?”
周浅浅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像是在缓解紧张的情绪:就是,有关于人身安全方面的。毕竟你是总统发言人,总会有人会针对你,所以......
白司彦垂下眸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浅浅的弧度,但很快又将这抹笑意收敛。
“你在担心我吗?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冷嘲热讽,仿佛在暗示周浅浅不要多管闲事。
可周浅浅却总觉得白司彦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她心中闪过疑惑,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周浅浅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话题戛然而止,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微尴尬,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可下一秒,白司彦的话让周浅浅微微一愣,因为他问:“今天做了什么?”
这话从别人口中问出来都不奇怪,可从白司彦嘴里说出来,却似乎那么一丝丝的诡异。
周浅浅微微一笑,也许是因为今天逛了街,心情好。
她好脾气地回他:今天早上在家,中午去了商场,之后去了咖啡厅,然后回家。
她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正准备起身回房间,白司彦又猝不及防来了一句:“在家做什么?”
周浅浅:???
我们好像不是那种会聊这些日常琐事的夫妻吧?
尽管内心有些吐槽,但周浅浅还是乖巧地回答:早上在家看资料,从外面回来后在房间里画画。没其他事情,我要睡了。
白司彦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生硬地挤出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