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头痛像万根钢针扎进脑仁,太阳穴仿佛被敲得咚咚作响。
周浅浅刚想发出一声呻吟,却突然察觉到自己正蜷缩在白司彦的怀抱里,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暖意夹杂着胸口呼吸时的起伏,将她牢牢困住。
“——见鬼!”
周浅浅脑子里“嗡”地一声,意识瞬间炸开,彻底清醒过来。
身体下意识地瞬间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能一寸一寸地往上抬眼。
白司彦的睡颜赫然贴在眼前,睫毛低垂,眉心轻蹙,平稳的呼吸拂过她额头。
心跳骤然传向耳膜——砰、砰、砰,胸腔里擂起闷鼓,一声比一声急。
男人眼皮微颤,像感应到她的惊慌,睫毛缓缓抬起,露出初醒的懵懂。
四目猝然相撞。
空气像被谁悄悄拧开了开关,一丝看不见的电火在两人之间窜动,与以往截然不同。
下一秒,两人像被一根隐形弹簧弹开似的,倏地拉开距离。
周浅浅抬手蹭了蹭鼻尖,扯出一点干笑,心里早把自己暗骂了八百遍——正事没办,倒先演了一出社死现场。
她低头胡乱套上鞋,冲向卫生间,心像失了速度乱跳。
————
今天是洪熙珠入职的第一天。
下班后,众人笑闹着涌向电梯,准备前往饭店参加欢迎新同事的聚餐仪式,总统办公室瞬间空了大半。
然而,唯独白司彦留在在办公室里加班。
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发言人——”朴道载抱着文件匆匆进来,“变声分析即将完成时,检测到病毒,电脑完全死机了。”
白司彦抬起头,眼神微微一凝:“所以呢?”
朴道载苦笑,递过耳机:“虽然大部分文件都没了,但我们从好不容易救回的片段中,分析出了结果。音质并不好,总之请先听听看吧。”
白司彦接过耳机戴上,听筒传来扭曲却熟悉的女声,正是406曾经对他的威胁话语。
电流杂音下,语调尾音的弯钩像一根细线,可白司彦还是听出了女性的声音特质,那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听感,好像是——洪熙珠。
他眉心泛起皱褶,机器缓缓离耳。
疑问随即在胸口翻涌——洪熙珠,她到底想干什么?
朴道载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能想到是谁干的吗?在你的近处……”
白司彦没有回答,反问:“年龄层呢?”
朴道载回答道:“根据波形分析是25-29岁左右的女性。”
他想起洪熙珠的报警电话,眸色沉下去:“我会寄别的录音给你,跟406做比较,讲两者相符的百分比程度算到小数点后的第二位。”
洪熙珠并不知情,她正站在暴露的边缘, 岌岌可危。
同一时间,包厢里同事轮番举杯,笑声与撞击玻璃杯声叮当直响。
她缩在桌边的一角,面前的酒杯凝着一层厚雾,一口未动,指尖沿杯口来回划圈。
科长歪头看她,压低声音劝慰:“发言人就是这样的,他向来不参加这些聚会,别放在心上,放松点。”
洪熙珠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点弧度理智上,她知道白司彦不来参加同事的聚餐是很正常的,毕竟他身份不同,工作繁忙,本身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
可情感上,白司彦没有来这个事实,让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什么,
有人提议转场KTV,继续第二轮狂欢。
洪熙珠却摇了摇头,大家见她这样,也没有强求,纷纷道别后各自离去。
夜风卷着霓虹的残光扑在脸上,她裹紧外套,快步穿过地下停车场。
刚拉开车门,手机在包里震动,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她指尖一抖,还是按下接听:“……喂?”
听筒里,低沉的男声裹着冷意,像冰锥顺着耳骨往里钻:
“姐,你还好吗?”
——是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