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四章：火锅里的暖意

冬天的风卷着碎雪，打在火锅店的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白。

朱志鑫把菜单推到林微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像是刚打赢了一场仗。

林微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还有睫毛上沾着的细碎雪花，忍不住笑了：“你刚考完试，钱包应该比脸还干净吧？”

“才没有！”他立刻挺起胸膛，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拍在桌上，“我妈给的生活费，还有画画赚的稿费，够请你吃十顿火锅！”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软得发颤。她知道这孩子向来节省，上次看画展买杯热可可都要犹豫半天，此刻却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她。

“那就点个鸳鸯锅吧，”林微翻着菜单，“你吃辣，我吃清汤。”

“好！”他立刻点头，眼睛跟着她的指尖在菜单上移动，“再点份毛肚，七上八下最好吃；还有虾滑，要手工打的；蔬菜的话……你喜欢吃茼蒿对不对？”

林微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菜单上的茼蒿图片，手指在旁边轻轻敲着桌面，像在确认什么。她突然想起上次一起喝粥时，她随口说过冬天吃茼蒿暖胃，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

“都听你的。”林微笑着合上菜单。

锅底很快端上来，红油翻滚着冒泡，散发出辛辣的香气；清汤那边飘着菌菇和姜片，咕嘟咕嘟地冒着白烟，暖得让人想叹气。朱志鑫拿着公筷，把毛肚、虾滑一股脑倒进红汤里，动作麻利得像个老手，夹到清汤锅里的蔬菜却摆得整整齐齐，连茼蒿都码成了小堆。

“快吃，毛肚好了！”他夹起一片烫得卷边的毛肚，小心翼翼地放进她碗里，“沾点麻酱，不辣的。”

林微咬了一口，脆嫩的口感混着麻酱的醇香，确实好吃。她看着他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红油牛肉，吃得嘴唇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像只满足的小松鼠。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微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

“太好吃了！”他含糊不清地说，又给她夹了个虾滑，“这个也熟了，你尝尝，Q弹的。”

热气氤氲中，少年的脸显得格外生动。他会因为她多吃了一口菜而开心，会因为锅里的汤快熬干了而紧张地叫服务员，会在碰掉她的勺子时慌忙道歉，耳根红得像锅里的辣椒。

林微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热气腾腾的冬天，真好。

吃到一半，朱志鑫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眼神里带着点期待：“给你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颗小小的星星，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我自己设计的，”他挠了挠头，耳根有点红，“画了好久的图纸，找银匠师傅定做的。他们说……送星星代表‘想把全世界的星光都给你’。”

林微拿起项链，指尖拂过那颗小巧的星星，冰凉的金属带着点他手心的温度。她想起他画的星空，想起他说“站在星空下的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很好看，我很喜欢。”她抬起头，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认真地说。

“真的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那我帮你戴上？”

林微点点头，转过身。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带着点微颤，冰凉的项链扣贴上皮肤时，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带着点淡淡的火锅香气，和少年特有的清爽味道。

“好了。”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微转回来，看到他正低着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她抬手摸了摸颈间的星星，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被点亮了。

走出火锅店时，雪下得大了些，纷纷扬扬地落在头发上、肩膀上。朱志鑫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小心翼翼地绕在她脖子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

“别冻着了。”他的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脸颊，像触电似的缩回去，眼神却带着认真的关切。

围巾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皂角香。林微看着他只穿着单薄毛衣的脖子，忍不住把围巾往他那边拉了拉：“你也围点。”

“我不冷！”他立刻摇头，挺了挺胸脯，“我年轻，火力旺！”

林微笑着没再争，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很快被掌心的温度融化，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却谁都没有松开。

路灯的光透过雪花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幅温柔的剪影。林微看着颈间那颗闪着光的星星，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因为有他，变得格外温暖，格外值得期待。

她知道，这条带着星光的项链，会和这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局一起，成为记忆里最温暖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