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八章：新年的餐桌

除夕那天的阳光格外柔和，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画室的地板上，像铺了层碎金。

林微对着镜子系围巾时，指尖总忍不住摩挲颈间的星星项链。朱志鑫早上来敲门时，手里拎着个红色的礼盒，说是“阿姨让带来的新围巾”，展开一看，是条绣着小梅花的羊绒围巾，暖融融的，衬得她肤色格外白。

“我妈说红色喜庆。”他站在门口，手还抓着礼盒边缘，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特意学了半个月刺绣，说要给你个见面礼。”

林微把围巾系好，看着他紧张得攥紧手指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她从画架旁拿起个包装好的画框：“这是给叔叔阿姨的新年礼物，我画的梅花，寓意‘喜上眉梢’。”

“肯定很好看！”他眼睛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画框，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我爸妈肯定喜欢！”

去他家的路上，朱志鑫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反复确认她有没有不舒服，手里的礼盒是不是太重。楼道里贴满了春联和福字，红得晃眼，他却在她身后小声说：“别紧张，我妈就是看着严肃，其实人特别好，她昨天还跟我念叨，说要给你做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门打开时，朱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脸上的笑意瞬间漾开：“微微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吧？”

朱爸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春晚重播，看到她也笑着起身：“欢迎欢迎，常听小朱提起你。”

家里暖融融的，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林微把画框递过去，朱妈妈接过来时眼睛一亮：“哎哟，这画得真好！比画廊里卖的还好看！老朱你看，这梅花绣得多有神！”

朱爸爸凑近看了看，点点头：“笔触很灵动，小朱说你是插画师，果然名不虚传。”

林微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朱志鑫在旁边红着脸帮腔：“她画画可厉害了，上次画展的评委还夸她有灵气呢！”

“就你知道得多。”朱妈妈笑着拍了他一下，转身往厨房走，“饭快好了，微微你坐着歇会儿，让小朱给你削水果。”

朱志鑫果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面前，拿起苹果认真地削着，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断。林微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室，他也是这样，笨拙却认真地想为她做点什么。

餐桌上摆满了菜，糖醋排骨、松鼠鳜鱼、四喜丸子，全是她喜欢的口味。朱妈妈不停地给她夹菜，碗里堆得像座小山：“多吃点，看你瘦的，小朱说你总忘了吃饭，以后常来家里，阿姨给你补补。”

朱爸爸举起酒杯，笑着说：“新年新气象，祝微微事业顺利，也祝……你们俩越来越好。”

朱志鑫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慌忙端起果汁杯：“爸，我还小呢……”

“小什么小？”朱妈妈瞪了他一眼，眼里却带着笑意，“我跟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偷偷约会了。”

林微被说得脸颊发烫，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却能感觉到朱志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像冬日里的小太阳。

饭后朱志鑫送她回家，两人走在铺满鞭炮碎屑的路上，空气里还残留着硫磺的味道。路灯亮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人经过，笑着说“新年好”。

“我爸妈说……”朱志鑫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有点小，“他们挺喜欢你的。”

“我也很喜欢叔叔阿姨。”林微笑着说。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姐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林微问。

“谢谢你愿意来我家，谢谢你……愿意喜欢我。”他的声音有点抖，却异常清晰，“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小，给不了你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想把所有的好都给她，包括我的家人和我的家。”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所有的等待和犹豫都有了意义。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朱志鑫，我也是。”

他的手猛地一颤，然后紧紧地回握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让人想落泪。

远处传来跨年的钟声，一下一下，敲在心上。林微看着颈间那颗闪着光的星星，突然觉得，这个新年，因为有了他，变得格外圆满。

她知道，往后的每一个新年，都会像今天这样，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有温暖的家人，还有身边这个永远把她放在心尖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