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九章：雪山下的温泉

大年初三的清晨，高铁驶离市区时，林微看着窗外倒退的雪景，心里像揣了颗冒热气的糖。

朱志鑫坐在旁边，正对着手机研究滑雪场地图，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听说这里的初级道很适合新手，我已经预约了教练，保证让你学会刹车！”

林微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想起出发前他妈妈塞给他的暖宝宝和感冒药，忍不住笑了：“你好像比我还期待。”

“当然期待！”他抬起头，眼睛亮得像雪光，“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旅行啊。”

这句话说得直白又热烈，像杯加了蜜的热可可，烫得林微脸颊发红。她别过脸看向窗外，积雪覆盖的田野像块巨大的奶油蛋糕，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在白纸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到了雪山脚下的小镇，已经是下午。民宿老板来接他们，开着辆四驱越野车，在积雪的路上颠簸前行。朱志鑫把林微的手裹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扶手，嘴里不停念叨：“坐稳了，前面有个陡坡……”

林微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反手握紧了他：“我又不是瓷娃娃。”

“你就是。”他低下头，声音小得像撒娇，耳根却红了。

民宿是栋原木小楼，院子里堆着个雪人，戴着红围巾，像在迎接客人。老板笑着说：“昨晚刚下过雪，山上的景色正好，温泉池也给你们准备好了，随时能泡。”

放下行李，朱志鑫拉着林微就往山上跑。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陷得很深，他却像只快乐的小鹿，时不时回头等她，把自己踩出的脚印让给她走。

“你看！”他指着远处的雪山，声音里带着惊叹，“是不是比照片上还美？”

夕阳正落在雪山顶上，把白色的积雪染成温柔的橘粉色，像幅流动的油画。山脚下的温泉冒着白烟，和天上的云连在一起，朦胧得像个梦。

“真美。”林微由衷地说。

“以后每年都带你来。”他突然开口，语气认真得不像开玩笑，“等我毕业，我们就住在这里，我画画，你写稿，冬天看雪，夏天看云。”

林微看着他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往后余生的模样。她点点头，声音轻得像雪花：“好啊。”

泡温泉时，朱志鑫把毛巾铺在池边，小心翼翼地扶她下去。温水没过肩膀，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驱散了爬山的疲惫。雪花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水面上，瞬间融化成小小的水圈。

“你看那棵松树，”他指着池边的老树，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却依旧挺拔，“像不像我们？”

林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突然笑了：“哪里像？”

“它不怕冷，我们也不怕。”他凑近了些，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声音却格外清晰，“它能在雪地里扎根，我们也能……”

后面的话没说完，却被他眼里的认真接住了。林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睫毛上沾着水汽，像落了层霜，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很轻的一个吻，带着温泉的暖意，却让少年瞬间僵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被施了魔法。过了几秒，他猛地回过神，伸手把她往怀里带，吻得又急又轻，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雪花落在两人发梢，很快被温泉的热气蒸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别的。

晚上躺在床上，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地响。朱志鑫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温热：“姐姐，我好像有点晕温泉。”

“是不是泡太久了？”林微想转身看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不是，”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是因为太幸福了，有点晕。”

林微忍不住笑了，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得发颤。她知道，这个雪山下的夜晚，会像颗种子，在心里发了芽，长成往后岁月里最温暖的念想。

第二天早上，朱志鑫果然没吹牛，很快就学会了滑雪。他穿着蓝色的滑雪服，像只轻快的小鸟，在雪道上滑出漂亮的弧线，时不时停下来等她，冲她挥手笑。

林微摔了好几次，他每次都第一时间滑过来，把她扶起来，拍掉她身上的雪，眼里的心疼藏不住：“要不别学了，我牵着你走。”

“不要。”林微摇摇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摔跤也很有趣，“等我学会了，要跟你比赛。”

“好啊，”他笑着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让你三圈。”

夕阳西下时，两人坐在雪地上，看着雪山渐渐隐入暮色。朱志鑫从背包里掏出保温盒，里面是他早上偷偷热的牛奶和三明治：“快吃点，不然又该低血糖了。”

林微咬着三明治，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觉得，幸福大概就是这样——有人陪你看雪，有人为你暖手，有人把你的小事放在心上，当成天大的事。

回去的路上，朱志鑫牵着她的手，在雪地上留下两串并排的脚印。他突然停下脚步，在雪地上写下“林微”和“朱志鑫”，然后画了个大大的爱心把两个名字圈起来。

“这样，”他指着雪地上的字，眼里带着小得意，“就算雪化了，我们也永远在一起。”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所有的美好都有了形状。像雪山的轮廓，像温泉的热气，像他眼里的光，像两人交握的手。

她知道，这场雪山下的约定，会是他们故事里，最温柔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