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十章：春天的画笔

元宵节过后，春天像个害羞的姑娘，悄悄掀开了冬天的面纱。

小区里的迎春花冒出了嫩黄的花苞，柳树条也染上了淡淡的绿。朱志鑫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拎着画具箱站在林微家门口，眼睛亮得像盛了春光：“姐姐，我们去公园写生吧？”

画具箱里装着新的颜料和画板，还有他特意买的樱花粉颜料，说是“春天就该用这个颜色”。林微看着他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突然想起寒假在雪山下，他也是这样，眼里总盛着藏不住的欢喜。

公园的湖边挤满了写生的人，朱志鑫找了个有阳光的角落，麻利地支起画架，又帮林微把画板架好，动作熟练得像个小助手。春风吹过，带着湖水的潮气和花草的清香，拂得人心里发痒。

“你看那棵柳树，”他指着湖边的垂柳，笔尖蘸了点嫩绿，“芽苞鼓鼓的，像要炸开似的。”

林微看着他认真调色的侧脸，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画得很专注，偶尔抬头看一眼柳树，又低下头飞快地落笔，笔尖在画纸上跳跃，像在跳一支轻快的舞。

“你在画什么？”朱志鑫凑过来看她的画，眼睛突然亮了，“是我们在雪山的样子？”

林微的画纸上，雪山隐隐约约藏在云雾里，山脚下的温泉冒着白烟，两个小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被夕阳镀上了层金边。她点点头，指尖在画纸上轻轻点了点：“还差最后一笔。”

她蘸了点金色，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画了颗小小的星星，和颈间的项链遥相呼应。朱志鑫看着那颗星星，突然红了脸，低下头假装调色，耳根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湖边的长椅上，有老人在晒太阳，有小孩在追蝴蝶，还有情侣依偎着说话，整个世界都透着股懒洋洋的暖意。朱志鑫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杯，倒出两杯温热的蜂蜜水：“喝点水，润润喉。”

林微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却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手心暖暖的，带着颜料的味道，握得很紧，仿佛怕一松开，春天就会溜走。

“开学后，”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我可能要参加绘画比赛，周末不能经常回来了。”

“没关系，”林微笑着反手握紧他，“比赛重要，我等你消息。”

“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的！”他立刻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告诉你比赛的进度，还有……我想你。”

这句直白的话像颗小石子，在林微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看着他紧张得攥紧水杯的手，突然觉得这个有点腼腆的少年，可爱得让人心里发软。

夕阳西下时，两人收拾画具准备回家。朱志鑫背着大大的画具箱，手里还拎着她的画板，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春风吹起他的衣角，也吹起林微的长发，发丝偶尔扫过他的脸颊，他就会红着脸低下头，像只受惊的小鹿。

走到小区门口，朱志鑫突然停下脚步，从画具箱里拿出幅画，递给她时眼神里带着期待：“给你的，春天的礼物。”

画纸上是片盛开的樱花林，粉白色的花瓣漫天飞舞，树下站着个女孩，长发被风吹起，颈间戴着颗小小的星星项链，笑得眉眼弯弯。

“画得像吗？”他紧张地问，耳根红透了。

“像，”林微看着画中的自己，心里像被蜂蜜泡过似的，甜得发颤，“特别像。”

他明显松了口气，笑得露出一点点牙齿，像只得到夸奖的小松鼠：“我练了好久，就想画得像你一点。”

林微把画小心地卷起来，心里突然觉得，这个春天，因为有了他，变得格外明媚。

回到家，林微把樱花画挂在画室的墙上，和他画的那幅画室素描并排放在一起。春风从窗户吹进来，拂过画纸，仿佛能闻到樱花的清香。

她站在画架前，看着那幅未完成的雪山画，突然想添点什么。林微蘸了点嫩黄，在雪山脚下画了朵小小的迎春花，像个春天的逗号，预示着故事还在继续。

她知道，这个春天，会像画笔一样，在他们的故事里，添上最明媚的一笔。而那个总把心意藏在画里的少年，会和这个春天一起，住进她的心里，再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