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三十六章：向日葵的约定

立秋那天，画室窗外的向日葵终于冒出了嫩芽。

朱志鑫比谁都激动，大清早就在花坛边蹲了半个钟头，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嫩芽松士，嘴里还念念有词：“快点长呀，长大了好开花给姐姐看。”

林微靠在窗边看着他，晨光照在他发顶，给他镀了层浅金色的绒毛，像只守护宝藏的小松鼠。她端着刚热好的牛奶走下楼，站在他身后轻轻说：“再催它，小心它害羞得不长了。”

他猛地回过头，眼里闪着惊喜的光，手里还攥着小铲子：“姐姐，你看！它真的发芽了！比我想象中可爱多了！”

嫩芽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两片嫩绿的子叶怯生生地探出头，像在打量这个世界。林微笑着递过牛奶：“先喝牛奶，它又跑不了。”

“嗯！”他接过牛奶，却没立刻喝，只是盯着嫩芽傻笑，“等它长到一米高，我就给它搭个架子，免得被风吹倒。”

“好啊。”林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等待一株植物开花，和等待一个人的心意一样，都是件温柔的事。

日子在浇水、施肥、画画中慢慢溜走。朱志鑫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向日葵，晚上回来会把它的生长情况记在小本子上，画下它每天的样子——今天多了片新叶，明天茎秆又长高了一厘米，像在写一本专属的生长日记。

林微的画稿上，也渐渐多了向日葵的影子。有时是插在玻璃瓶里的向日葵，有时是少年蹲在花坛边观察的背影，有时是两人并肩站在花田的剪影，每一笔都带着阳光的温度。

九月初的一个傍晚，朱志鑫突然疯了似的跑上楼，拉着林微的手腕就往楼下冲：“姐姐！快来看！开花了！开花了！”

林微被他拉得差点摔倒，却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和抑制不住的颤抖。跑到花坛边时，她愣住了——那株向日葵终于开花了，金灿灿的花盘朝着夕阳，花瓣边缘泛着温暖的光，像个小小的太阳。

“你看！”他指着花盘，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我说过它会开花的！”

“嗯，”林微笑着点头，眼眶突然有点热，“真好看。”

他突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枚戒指，戒面是朵小巧的向日葵，花盘上镶嵌着细小的碎钻，像撒了层阳光。

“我设计的，”他的声音有点抖，却异常清晰，“向日葵代表‘沉默的爱’，就像我对你的感觉。林微，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向日葵吗？永远朝着你，永远为你开花。”

林微看着他紧张得攥紧盒子的手，看着他眼里的光和不安，突然想起他们初遇时的样子。那个怯生生来借地方写作业的少年，那个红着脸递奶茶的少年，那个在雪地里为她扫路的少年，那个在雨夜为她弹吉他的少年……原来所有的时光，都在为这一刻铺垫。

她伸出手，声音轻得像晚风：“我愿意。”

朱志鑫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他低下头，在戒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株盛开的向日葵上，像个温暖的拥抱。花盘朝着夕阳，而他朝着她，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以后每年，”他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我都给你种向日葵，种满整个院子。”

“好啊。”林微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味道，心里像被向日葵填满了，暖暖的。

她知道，这个秋天，因为这株盛开的向日葵，因为这枚戒指，变得格外意义非凡。而他们的故事，会像这株向日葵一样，在时光里慢慢生长，永远朝着阳光，永远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