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四十三章：冬日的暖炉

冬至那天，雪下得格外认真，把院子里的向日葵秸秆和葡萄架都裹成了白色。林微把画室的暖炉点起来，橘红色的火焰在炉子里跳动，把整个房间烘得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木头的清香。

朱志鑫从外面回来时，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肩头落了层雪，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姐姐！我买了冻梨和糖炒栗子，还是你喜欢的那家店！”

他把布袋子放在桌上，冻梨裹着冰碴儿，糖炒栗子还冒着热气，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林微帮他拍掉身上的雪，指尖碰到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忍不住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怎么不多穿点？”

“怕栗子凉了，跑着回来的。”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点小委屈，却又藏不住得意，“老板说最后一袋栗子被我抢到了，别人都没买到呢。”

林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像在揉一块温热的年糕：“快坐暖炉边烤烤，我去煮点姜茶。”

暖炉边的小桌子上，很快摆满了零食。朱志鑫剥着栗子，把剥好的果肉放进她手心，自己却只吃带壳的边角料。林微咬着甜糯的栗子，看着他认真剥壳的侧脸，睫毛被炉火映得泛着浅金，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雪地里扫路的样子——这个总把最好的留给她的少年，从来都没变过。

“对了，”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副手套，米白色的毛线，指尖绣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我织的，织了一个月，你看看合不合手。”

林微接过手套，指尖触到柔软的毛线，还带着点他手心的温度。手套针脚不算整齐，甚至有些地方还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织得格外用心。她套上手套，大小刚刚好，暖得从指尖一直热到心里。

“很合适，”她举起手晃了晃，眼里闪着笑意，“比买的还好看。”

他瞬间松了口气，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像只得到夸奖的小松鼠：“我还以为织得不好看呢，拆了好几次才织成这样。”

傍晚的时候，两人围坐在暖炉边看老电影。朱志鑫把她的脚揣在自己怀里，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相册，一页页翻给她看——有他们初遇时的画室速写，有雪山旅行的合影，有婚礼上的向日葵花田，还有每个季节的小礼物：春日的新芽标本、夏日的薄荷干、秋日的银杏叶、冬日的雪花剪纸，每一页都记着他们的时光。

“你看这张，”他指着一张照片，是去年冬天他在暖炉边给她弹吉他的样子，琴弦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向日葵挂件，“那时候就想，以后每年冬天，都要和你一起围在暖炉边，吃栗子、看电影、弹吉他。”

林微靠在他肩上，看着照片里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冬日的暖炉，热乎的姜茶，剥好的栗子，还有身边这个人，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了诗。

夜深了，雪还在下，暖炉里的火焰渐渐变小，却依旧暖着整个房间。朱志鑫抱着她躺在床上，下巴搁在她肩窝，声音轻得像雪落：“姐姐，明年我们去东北吧？听说那里的冬天有冰雕和雪乡，还能在炕上吃铁锅炖，一定很有意思。”

“好啊，”林微点点头，反手环住他的腰，“再带上你织的手套，去雪地里堆个像你的雪人。”

“还要堆个像你的！”他立刻补充，声音里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让它们也手牵手，像我们一样。”

林微闭上眼睛，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听着窗外的落雪声，突然觉得，原来最好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在每个冬天，都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抢最后一袋栗子，为你织一副歪歪扭扭的手套，陪你围在暖炉边，把岁岁年年，都过成温暖的模样。

她知道，这个冬日的暖炉，会像颗种子，在心里发了芽，长成往后岁月里最坚实的依靠。而他们的故事，会像这永不熄灭的炉火，温柔地照亮往后的每个冬天，每个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