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下）

光翎意识朦胧间被晃醒，降魔略带戏谑的声音钻入耳中：“五哥，你怎么回事啊？口中一直叫着‘小妤’。她是谁？”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降魔一脸坏笑地盯着自己，身后是熟悉的光翎殿陈设。

“降魔，你怎么会在这？” 光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中满是震惊。降魔却一脸问号：“五哥，你不会睡傻了吧？我不在这在哪？不是你喊我来切磋的吗？结果你倒先睡着了，还念叨着一个女子的名字。”

光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环顾四周——确实是自己的宫殿，降魔也活生生站在眼前。他强压下翻涌的思绪，对降魔道：“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脑子有点懵。” 降魔虽满腹疑惑，但还是依言离开。

待殿中只剩自己，光翎立刻招来侍女，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听到确切的日期后，他瞳孔骤缩，喃喃自语：“我这是……回来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此时，一个月后青木城将爆发邪魂师之乱，抢夺觉醒生命古树武魂的魂师，青木城城主蒋天阳传讯到长老殿寻求帮助。而他正是在那时遇见了小妤。此刻，一切尚未发生。

“这次，我要提前布局组织这一切。” 光翎攥紧手掌，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立刻动身，凭借瞬移能力直达青木城城主府。

踏入城主府，见到端坐主位的蒋天阳，光翎这位九十七级的封号斗罗罕见地有些紧张——这是他前世未曾谋面的“老岳父”。蒋天阳见光翎神色严肃，连忙起身行礼：“不知光翎冕下来到青木城有何指示？”

光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我想见下城主的女儿，蒋妤。”

话音落下，蒋天阳闻言朗声大笑起来，眼中满是疑惑：“这倒是一桩稀奇事！前几日城中有位老翁说，有个绿发绿眸、气度不凡的女子曾来打听，问我是否有个叫蒋妤的女儿。如今光翎冕下又言之凿凿要见我女儿……可实不相瞒，我从未有过女儿。”

光翎听闻蒋天阳的话，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绿发绿眸的女子……除了虞木枝还能有谁？她竟也回到了这个时间点？

“城主可还记得那女子的样貌细节？”光翎不动声色地追问。蒋天阳回忆片刻，抚须道：“据老翁说，那女子生得极美，绿发散着微光，眼眸好似通透的翡翠，周身气息清冷，倒是与光翎冕下的气质有几分相似……只是她问起蒋妤时，神情格外急切。”

相似的气质？光翎心中冷笑——虞木枝那副拒人千里的高冷模样，倒是和自己常年板着脸的习惯如出一辙。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蒋天阳的后半句话：“蒋妤”为何在这个时空成了不存在的人？难道前世的一切并非真实发生，还是说这本不过是黄粱一梦？

“许是同名之人的误会。”光翎压下翻腾的思绪，对蒋天阳拱了拱手，“既如此，便不打扰城主了。我此次前来，也是听闻青木城近期或有异动，特来勘察一番。” 他刻意避开“邪魂师”的字眼，不想打草惊蛇，只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警示，便转身离开城主府。

走出府邸，光翎立刻释放精神力，如蛛网般覆盖整个青木城。他一边寻找这蒋妤的气息，在一边探查虞木枝的气息——虞木枝一定还在城中。果然，在城西一处僻静的茶楼角落，他捕捉到了那抹绿发的身影。

此刻的虞木枝正临窗而坐，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空茫地望着街道，显然还在为“蒋妤不存在”的事心烦。光翎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前，在她对面坐下。

“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虞木枝猛地回神，看到光翎的瞬间，眼中先是闪过惊愕，随即化为冰冷的戒备：“光翎？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茶杯，指节泛白——这个男人，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回来了？

光翎无视她的敌意，开门见山：“我来寻小妤，正如你一样。” 他顿了顿，直视着虞木枝的眼睛，“蒋天阳说他没有女儿，你我都清楚，蒋妤真实存在过。这说明……我们的记忆或许被改变了，或者说，这个时空本就与我们经历的不同。”

虞木枝瞳孔微缩，光翎的话戳中了她的疑虑。她放下茶杯，声音冷冽：“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光翎语气郑重，“前世青木城会有邪魂师抢夺觉醒生命古树武魂的魂师，而蒋妤正是在那场混乱中出现。但现在蒋天阳没有女儿，是不是说明小妤根本不存在这个时空？” 他顿了顿，抛出更惊人的推测：“甚至可能，蒋妤就是那棵生命古树本身。”

这个猜想让虞木枝猛地一震。小妤曾说过青木城是她的出生地，若她与生命古树同源，倒也解释了为何蒋天阳没有女儿。生命古树若化为人形，必然需要契机，而前世的邪魂师之乱，会不会就是触发她觉醒的关键？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的提前出现？才导致小妤可能不存在。”虞木枝皱眉，心中却隐隐觉得光翎的分析有道理。

“不止如此。”光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查过时间，距离前世邪魂师动手的日子还有三天。这期间，生命古树大概率会选定新的宿主。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宿主，保护他/她，同时查清小妤为何在这个时空‘消失’。”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息。此刻他们都只为一个名字而焦虑——蒋妤。

“怎么找？”虞木枝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虽冷，却默认了合作的可能。

光翎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少见的浅笑：“青木城每年都会为适龄少年举办武魂觉醒仪式，就在三日后。生命古树若要选择宿主，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眼中精光一闪，“而邪魂师，恐怕也在盯着这场仪式。”

三日后的清晨。光翎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魂师服，腰间随意别着一枚低阶魂师徽章，混在熙攘的观礼人群中，观看这觉醒仪式。虞木枝则梳着当地常见的发髻，身着靛蓝碎花布衣，提着一篮刚摘的野果，装作路过的居民，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武魂殿搭建的觉醒场地。

仪式准时开始，白色的觉醒光芒次第亮起，孩子们脸上洋溢着期待与紧张。光翎与虞木枝交换了个眼神，各自占据有利位置，目光如雷达般扫视着每一个觉醒武魂的孩子——从第一个觉醒锄头武魂的少年，到中途觉醒猫头鹰武魂的少女，再到最后一个觉醒蓝银草的男孩，始终没出现那抹代表生命古树的翠绿光晕。

在光翎上辈子记忆中那场邪魂师突袭，直到仪式结束、人群散去，也未曾发生。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光翎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虞木枝将空了的果篮往地上丢，两人相视苦笑。

“连棵‘树’的影子都没有。”光翎低声抱怨，语气里满是挫败，“上辈子的剧情就像被人抹掉了一样。”

虞木枝轻叹一声，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我们记错了时间？或者……”她没再说下去，只是从袖中摸出纸笔，找了个石凳坐下。

光翎凑过去，见她在纸上写道：“今日觉醒仪式共检测三十七人。武魂种类涵盖器武魂、兽武魂、植物系、变异系等，未发现生命古树相关武魂。邪魂师袭击事件亦未发生，初步判断剧情节点出现偏差。”

“写这么正式干嘛？”光翎挑眉。

虞木枝头也不抬：“总得记录点什么，不然我们这几天蹲守算什么？”她顿了顿，笔尖在纸上犹豫片刻，又添了一句，“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改变了什么？”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两人望着空荡荡的觉醒场地，心中皆是一片茫然。青木城没有找到蒋妤的俩人只好悻悻回归。他们俩一个是翡翠龙族的少族长，一个是供奉殿的五长老。他们肩头上的担子都不轻，只好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