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白色的地垫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此刻,金攸然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被单,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风拂过窗帘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
梦魇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束缚,让她几乎窒息。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绝望,仿佛连空气都在挤压她的胸口。她挣扎着、喘息着,动作愈发激烈。终于,她猛地睁开双眼,“呼——”一声急促地吸入空气,眼底尽是惊恐与无助。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半晌,她才从噩梦的余波中逐渐清醒过来,眼神慢慢聚焦,环视四周。这不是病房,而是她的房间。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死了吗?
金攸然强压下心头的混乱,走到书桌旁。桌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旁边还有一把带着干涸血迹的水果刀。她盯着那协议书,瞳孔微微颤动,手指轻触协议书的纸张,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最后一页,男方签名栏赫然写着三个字:“田柾国”。
金攸然握着协议书的手开始颤抖,内心难以置信的情绪翻涌而上。“重生”这个概念,虽曾在梦中一闪而过,但她万万没想到,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与田柾国离婚的那一年。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依旧鲜明:男人捂着伤口,眉目深冷地注视着自己,声音冰冷而疏离。
田柾国金攸然,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顾不上理清思绪,慌乱地冲向门口,想要去找他,迫切希望见到他的身影。然而,刚打开卧室门,就迎面撞上了江姨。
江姨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快回床上躺着,您的伤口该换药了!
金攸然泪流满面,连忙抓住江姨的手腕问道:
金攸然江姨,田柾国呢?我想见他,我一定要见他……

江姨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金攸然会如此执着于见田柾国。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姨少夫人,少爷现在不在这里。
金攸然那他在哪里?
金攸然我要去找他!
金攸然心急如焚,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昨晚的事,以及过去的一切解释清楚。看着金攸然这般模样,江姨很是担心,赶紧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江姨少爷,少夫人怎么也不肯换药,现在哭得很厉害,说要见您,要去找您,我实在拦不住她…
田柾国看好了她
田柾国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病床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拔掉吊针,匆忙抓起外套起身离开。他的目光中满是焦虑,脚下的步伐飞快,连助理宋江都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每次涉及少夫人的事情,这位平日冷静自持的少爷总会方寸大乱。
金攸然却不管江姨如何劝阻,执意要守在一楼院子里等田柾国回来。江姨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坐在那里。阳光洒在金攸然身上,带来久违的暖意。这种温暖,她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不由得呆呆地望着天空,陷入短暂的失神。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田柾国金攸然,你到底在做什么?

金攸然抬起头,根本没有注意到田柾国那疏离的态度,以及冰冷的语气。她径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声音带着哽咽颤抖地说:
金攸然田柾国,对不起,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田柾国一时间忘了身体上的疼痛,呆立原地。他只感觉到那个娇小的身影靠在自己怀里,不停地颤抖哭泣。尽管心中早已筑起一道高墙,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为她心软了一瞬。然而,他随即恢复冷静,双手握住金攸然的双肩,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冰冷的目光扫向她。
田柾国你找我有什么事?
金攸然对不起,昨晚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是因为我听了…
不等金攸然说完,田柾国就打断了她
田柾国离婚协议书昨晚我已经签好了,你应该也看到了。等你伤好一些,我们就去办手续吧。
田柾国拉开她环住自己的手,强忍住心中的酸涩与痛楚,撇开脸不敢去看泪流满面不知所措的金攸然。
金攸然我不要离婚!
金攸然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田柾国离婚协议,你最好是签了,这样,我们都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