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介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温柔地铺满了窗外的天空，稀疏的星子缀在上面，明明灭灭地眨着眼睛。灵芊月窝在客厅那张有些陈旧的沙发里，柔软的毛毯搭在腿上，膝头摊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亮了她专注的侧脸。

电视里正放着《名侦探柯南》的剧场版，柯南踩着滑板穿梭在城市楼宇间的身影跃动着，熟悉的背景音乐漫不经心地淌满房间。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时而停下来抿抿唇，目光扫过电视画面，又落回文档里“工藤新一”“毛利兰”的名字上，像是在和屏幕里的他们悄悄对话。

桌角的玻璃杯里，白水喝了大半，杯壁凝着薄薄的水珠。没有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就像过去的十几年一样——福利院的阿姨或许会在登记册上看到，但此刻，这间她自己租来的小屋里，只有键盘声、电视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视线不经意间飘向窗外的星空，星星依旧沉默。收回目光时，她对着电脑屏幕轻轻笑了笑，敲下一行字：“柯南看着夜空中的烟花，突然对小兰说……” 屏幕的光里，她的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却又在写到那些熟悉的角色时，泛起细碎的、温暖的光。

她为小说里写了一个女主，或许是站在红方或许是站在黑方，但她不管站在哪边都是最耀眼的星这就是他梦想成为的。

窗外的星子似乎困倦了些，光芒淡了几分。灵芊月保存好文档，合上电脑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给这安静的夜晚按下了暂停键。

电视里的柯南还在和黑暗组织周旋，她却拿起遥控器按了关机，屏幕瞬间暗下去，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她把电脑放到茶几上，毛毯被揉成一团搭在沙发扶手上，起身时膝盖因为久弯有些发麻，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沙发背才站稳。

卧室的床不大，铺着洗得发白的床单。她没开大灯，只拧亮了床头那盏暖黄色的小台灯，光晕刚好罩住半张床。躺下去时，床垫发出一声轻响，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

生日的最后几个小时，和往常的无数个夜晚没什么不同。没有蛋糕，没有祝福，只有脑海里还在盘旋的柯南台词，和窗外那颗最亮的星。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像要把所有没说出口的愿望，都藏进这寂静的黑夜里。

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时，她似乎听见自己轻轻说了句什么，像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对屏幕里那些永远鲜活的角色说。夜色漫过窗台，温柔地盖住了这间小屋，也盖住了少女眼角未干的、极淡的湿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