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情诗

「伞面内侧的牛皮补丁烙着焦痕——那是三个月前爆破现场，他为杰克挡下坠梁时烧穿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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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立在剧院门廊下，雨水沿着维多利亚式拱顶连成银线。他摩挲着公文包边缘泛冷的铜扣，忽有暖意贴上后背——带着火药味的指尖穿过腋下，将他裹进带着体温的羊毛格纹围巾里。

“军情处的新课题是谋杀未婚夫？”奈布闷声笑着，枪茧划过他冰凉的耳垂。细雨在他们相贴的颈窝蒸腾成雾，黑色伞面斜斜倾来，伞骨折射的霓虹在土耳其蓝瞳孔里碎裂成星。

三天前的枪械训练场还灼烧着硝烟味。奈布咬着皮手套扯下防弹背心时，监控屏骤然转暗，应急灯在银发上涂满蜂蜜光泽的男人捧着锡兰红茶站在闸机外。

“请教会我瞄准，”杰克将茶杯放进他汗湿的掌心，象牙柄手杖轻点射击台，“比如...如何击中三公里外惊飞的灰斑鸠？”奈布嗤笑着扣动扳机，电子靶心炸开十环红圈：“先学呼吸节奏。”

汗珠滚进奈布绷紧的脊线时，杰克忽然俯身贴上他的后背。大理石般的右手覆住他扣扳机的手，左手却隔空点在远处第三扇彩窗：“看，鸢尾花瓣飘落的频率是每秒两次。”温热吐息烫得奈布指节发颤，弹道却钉死在晃动的光斑上。

此刻雨靴踏碎水洼倒映的剧院霓虹，奈布突然将伞塞进杰克掌心，跃进雨中仰头呼喊：“阳台戏该这么演！”湿透的白衬衫紧贴腰腹刀痕，水珠顺着他张开的双臂滚进深棕卷发。杰克望着1987年修复的彩绘玻璃窗失笑——那里曾坠落过罗密欧的玫瑰。

暖黄玄关浸透松木香时，奈布正拧着滴水的衣摆。杰克抽开他束发的皮绳，热毛巾覆上冻结的肩胛：“阳台高度23.4英尺，某位雇佣兵坠落速度可是...”尾音消弭在突然贴近的唇间，咸涩雨味混着威士忌的泥煤香在齿列漫开。奈布扯松他的银灰领带，枪茧擦过凸起的喉结：“测算错误，我是故意跳下来的。”

壁炉火星噼啪爆裂，奈布蜷在波斯毯上擦拭军刀。杰克忽然托起他脚踝，医用棉签小心划过踝骨旧伤。“早不疼了。”奈布挑眉看着对方拆开新买的绷带，暖意却从被妥帖包裹的伤处蔓延至心尖。

晨光刺透雨云时，奈布在茶香里睁开眼。风衣盖在他裸露的腰间，烫金便签别在袖口：「煎蛋在恒温箱，新伞在门廊。另：今日灰斑鸠飞行高度约15米——你的专属观测员」

雨珠在落地窗蜿蜒如泪，奈布忽然握紧留有齿痕的伞柄。伞面内侧的牛皮补丁烙着焦痕——那是三个月前爆破现场，他为杰克挡下坠梁时烧穿的印记。暖流在胸腔冲撞，他披着残留雪松香的风衣冲进晨雨，奔向白鸽惊飞的泰晤士河岸。

剧院尖顶折射出金线时，杰克隔着咖啡店落地窗弯起嘴角。浑身湿透的雇佣兵撞开玻璃门，将破伞拍上橡木桌，滚烫的掌心贴上他心口：“你的灰斑鸠，”奈布喘着气吻掉对方唇角的奶泡，“叼着玫瑰迷航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