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沙渐渐平息,龟兹国的残阳将沈清欢苍白的脸颊映得发红。萧景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马车,镇邪宝剑在鞘中仍微微震颤,仿佛还未从方才的恶战中缓过神来。张玄真擦拭着照妖镜,镜面泛起的红光尚未完全褪去,老道士眉头紧锁:“南疆那股气息...绝非烛龙残魂,倒像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
陈墨正在检查损毁的机关器械,青铜罗盘的指针依旧疯狂旋转:“从磁场异动来看,南疆的地脉与西域似乎存在隐秘关联。但墨家古籍中从未记载过如此诡异的布局...”他话音未落,阿依娜突然指着天际惊呼——数十只通体漆黑的怪鸟掠过夕阳,羽翼边缘泛着诡异的青芒,所过之处,空气竟泛起涟漪般的扭曲。
“是南疆巫蛊一脉的噬魂鸦!”张玄真脸色骤变,“看来对方已经知晓我们的动向。三皇子,必须立刻启程!”马车疾驰在西域荒原,沈清欢在颠簸中苏醒,她握紧重新完整的凤栖玉,玉中隐隐浮现出龟兹文:“南疆有渊,雾锁千重。龙目启时,万蛊皆从。”
三日后,众人抵达南疆边境。潮湿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腐叶与草药混合的气息,浓雾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古木之间。沈清欢刚踏入雾气,心口的胎记便开始发烫,凤栖玉泛起刺目的光芒,竟将浓雾灼烧出一条通道。“小心!”陈墨突然拉过她,一支淬满绿毒的箭矢擦着耳畔飞过,钉入树干后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雾气中传来阵阵铃响,数十名蒙着面的南疆巫女现身,她们赤足踩在布满毒蕈的地面,脖颈处缠绕着斑斓的毒蛇。为首的巫女掀开面纱,额间镶嵌着一枚蛇形红玉:“沈家后人,终于等到你了。”她抬手间,地面突然钻出无数藤蔓,将众人死死缠住。
萧景琰挥剑斩断藤蔓,剑气所及之处,藤蔓竟渗出黑色汁液。沈清欢望着巫女额间的红玉,记忆突然被唤醒——儿时随父亲游历南疆,曾在一座古老祭坛见过同样的蛇形标记。“你们是雾隐渊的守墓人!”她高声道,“烛龙与你们有何关联?”
巫女冷笑一声,红玉突然迸发出红光,雾气中浮现出巨大的蛇形虚影:“无知小辈,烛龙不过是雾隐渊中沉眠之物的一缕残魂!千年前,你们沈家先祖封印烛龙时,也将更可怕的存在一并镇压。如今,封印松动...”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浓雾中升起一座布满符咒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巨大的石棺正在缓缓开启。
张玄真急忙结印,桃木剑迸发金光:“是上古凶煞的气息!阿依娜,快用龟兹王室血脉布置结界!”异族少女咬破指尖,幽蓝血液在空中画出古老图腾,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被染成紫色。陈墨操纵机关鸢升空探查,传回的影像让众人瞳孔骤缩——石棺中盘着一条千足巨虫,每节躯体都镶嵌着人类骸骨,虫首竟长着一颗腐烂的人脸!
“这是...万蛊之母!”沈清欢的声音带着颤抖,父亲日记中的记载在脑海中翻涌,“传说南疆曾有一位邪恶巫王,妄图用活人炼制终极蛊虫,却被自己创造的怪物反噬。沈家先祖与龟兹国联手,才将它封印在雾隐渊...”她还未说完,万蛊之母突然发出尖啸,无数蛊虫从地底涌出,密密麻麻的虫群如黑色潮水般涌来。
萧景琰将沈清欢护在身后,镇邪宝剑光芒大盛:“清欢,你只管专心研究封印,这里交给我!”他挥剑劈砍,剑气所到之处蛊虫纷纷爆裂,却有更多蛊虫填补上来。张玄真祭出照妖镜,镜中映出万蛊之母额间的玉珏——那赫然是凤栖玉缺失的一角!
沈清欢望着玉珏,突然明白过来。她强忍着胎记的灼痛,将凤栖玉抛向空中。玉珏与凤栖玉在空中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万蛊之母发出痛苦的嘶吼,它的躯体开始崩解,镶嵌的骸骨纷纷坠落。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浓雾中传来阴森的笑声,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缓缓走出——他手中握着的,正是沈清欢父亲的半本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