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黑夜里，王俊凯手机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屏幕定格在安柯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上。

【哥，我去给朋友帮个忙，晚点回，不用等我哈】

他攥紧了手机边框，指节微微泛白，心里那股不安像潮水般慢慢上涨。那个“朋友”会不会是上次那个人？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扎进他的脑海里。

【我想陪你…】他的手指停在发送键上，犹豫再三却迟迟没有按下。最终删除了这几个字，重新敲击键盘，改成一句简短的叮嘱：【早点回来】然后点了发送。对方几乎是秒回。

【知道啦哥哥】

仿佛她一直在等着回复似的，但这条消息让他胸口一阵闷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这两个字变得如此沉重，像一把无形的匕首，总是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该遵守的界限，以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想起以前，那时候他还能轻松地看着她对别人笑，还能坦然地介绍她是“邻家妹妹”，还能毫无负担地告诉她：“我永远都是你哥哥。”可现在呢？这些话好像成了一根根绳索，将他牢牢束缚住。

王俊凯试图压下内心的波澜，却发现情绪早已失控。他没有一丝困意，坐到沙发上，盯着时钟的秒针一圈又一圈地转动，耐心而又焦躁地等待她的归来。

终于，在凌晨三点，门外传来细微的开门声和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王俊凯你回来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安柯吓得差点跌倒，心跳猛地加速。看到背对着挺直坐在沙发上的王俊凯，她莫名有些心虚。

安柯哥，你还没睡？

安柯顺手打开客厅的灯，刺眼的光线让王俊凯瞬间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睁开眼望向她。

王俊凯你不回来，我不放心。

安柯今天是个意外啦，下次我会早点回来的！

她冲着他抱歉地笑了笑，但此刻的王俊凯冷着脸，完全没有平时温柔大哥哥的模样，这让她心里一凛，有种被家长抓包做了错事的感觉。

王俊凯跟谁？

他盯着她，尽量让语气温和些，可是话出口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质问语气。

安柯就上次的朋友啊。

王俊凯什么忙，需要弄到这么晚？

王俊凯的话语愈发尖锐，连自己都意识到语气中透出的不信任，可就是控制不住。

安柯不止我一个人的，上次那些朋友都在，大家都耗到现在……

王俊凯知道让女孩子早回家吗？三更半夜还拉着你在外头瞎晃……

安柯哥，你怎么这样啊，对人家这么有敌意？

王俊凯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确实管得太多。但即便如此，那种怕失去她的心慌感却无法平息，反而越发强烈。

王俊凯我只是怕他对你不利。

听到这句话，安柯原本因为被质问而生的气愤忽然烟消云散。她看见他神情里的失落与隐忧，不禁软下心来。轻轻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安柯哥，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王俊凯闻言抬起头，惊讶地看向她，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露出些许释然的神色。

王俊凯真的？

安柯嗯，哥，以后别那么凶了，很让人害怕的。

王俊凯愧疚地反握住她的手，指尖稍稍用力。

王俊凯嗯，以后尽量。

安柯见他退了一步，也没再继续追问，松开手准备回房间休息。没想到腕间一紧，被他拉住了。

安柯哥？

王俊凯陪我，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脆弱。安柯看到他眉宇间的疲惫与伤怀，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她起身关掉灯，再次回到沙发旁坐下，任由他的手紧紧牵住。

王俊凯你要是困了，靠我睡吧。

此时的安柯已经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随即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待她入睡后，王俊凯将两人交握的手变成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悄悄拍下这一幕，设为桌面壁纸。

王俊凯安安，晚安。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熟睡的安柯送回房间，把她安置在床上，却仍不愿松开她的手。困意袭来，他也躺到了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贴着她。

心底默念：让我再贪心一点，就一点，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