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五）

一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横着的走廊，走廊边是木质的栏杆，顺延着走廊过去就是楼梯，他们先前一直待在二楼。

时桐对这里建筑物的模样还挺意外，环视周遭，这儿的模样和电视剧中青楼的建筑布局大致相同，一楼是一环的包间围着个大堂，大堂的北方设了个十多平的舞台，以南则是排列整齐的桌椅。时桐蹙眉，喃喃怎么一下穿越到这种鬼地方来了，边喃喃边下楼慢慢转悠。

“哎，您这是要出去?”伙计见他有走出去的念头，赶忙迎上来问，这些话带着某种方音，时桐不确定是当前的官话还是这伙计自个儿的口音，不过伙计说的话他也堪堪能听懂。这伙计个儿挺高，但弓着后背，头上包了块帕子，肩上搭了块深色布巾，烛光葳蕤，看不清布巾的具体颜色。

时桐闻言一惊，“是……”

伙计拦住他，急急道：“别啊别啊，您忘了这夜半的宵禁啊！”

时桐听了这话，打消了出去的念头，继而在大堂内坐下来。“有什么吃食吗？”时桐问那伙计。

伙计点头，一溜烟去了账房前，压着嗓门喊了声：“来二两面！”

这古人睡觉还真够早的，在这种烟花之地，入夜了不应该有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吗？怎么此时此刻静悄悄的。时桐想着，胡乱打量着账房，账房离自个儿只有两丈远，柜上摆了好些牌子，柜子上方也吊着许多龟甲残片，烛火朦朦胧胧，时桐依稀辨得出上边儿写得有字，只是可惜他不认识金文，看不懂是些什么东西。

十来分钟之后，伙计端着面上来，稳稳当当搁在时桐面前的矮几上，土陶碗说是盛了二两面，实际上也就一两多一点，时桐拿着手里细得让他不太适应不太舒服的长箸，夹了一撮面起来，这面看上去手艺就不怎么样，粗细不均，长的长短的短，象牙色的面条上码了三片煮过的白肉，汤色就是煮面汤的颜色，和水了加了一点淀粉的模样一模一样，让人毫无食用的欲望。

时桐刚吃了一口就开始后悔早上时把那份粥放在了休息处，他就该拿来的。尝着这寡淡无味的面条，面汤还疑似给肉焯水用后直接再利用的产物，腥气得很。

时桐很不喜欢。

时桐放下筷子，面汤在碗里晃了晃，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看着伙计，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有没有别的吃的？”

伙计挠了挠头，隔着昏黄的烛光也能猜到他脸上的为难：“客官，宵禁之后，厨房早就打烊了。这面是我让小婵偷偷给您做的，要是给您做些大菜来，被掌柜的知道了，我可得挨骂呢。”

时桐叹了口气，知道不能为难伙计。他环顾四周，大堂里静悄悄的，只有角落里一盏昏黄的油灯还在摇曳。他站起身，走到账房前，随意地打量着柜子上的龟甲残片，上面刻着些他看不懂的金文。

“这些是卜卦用的？”时桐随口问道。

伙计凑过来，解释道：“是啊，掌柜的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能保佑咱们这儿生意兴隆，客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