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海翻涌如沸,万千怨灵的哀嚎在奈何桥上空盘旋。月虹赤脚立于忘川河畔,素白裙裾垂入墨色水波,惊起几尾通体赤红的噬魂鱼。冥王身披玄铁铠甲,头戴九幽冥冠,周身缠绕的锁链上坠着无数亡魂,此刻却在三步之外骤然停住,鎏金面具下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秋晥月,还是月虹?你到底是谁?”
月虹指尖捻起一缕幽蓝火焰,火苗映得她眼底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重要吗?不都是我吗?”她轻笑着逼近,桃花香与冥界腐臭相撞,“怎么,还想要冥界再爆一次?”话音未落,忘川水突然掀起千丈巨浪,无数枯手从水中伸出,却在触及她衣角时化作青烟。
冥王猛地扯开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却布满伤痕的脸,那双暗金色瞳孔剧烈震颤:“五百年前神魔大战,你以秋晥月之名血洗天界;三百年前幽冥暴动,你又化身月虹平息叛乱……这三界的命运,似乎都在你股掌之间!”他挥动手臂,冥河两岸的石灯笼同时亮起,将月虹的影子拉得极长,“你这般搅弄风云,当真只为苍生?”
月虹的笑意突然凝在唇角。她伸手抚过冥王铠甲上狰狞的兽首,灵力所触之处,锈蚀的金属竟泛起新生的光泽:“你以为我是天选之人?不过是这世道需要个背锅的罢了。”她忽然仰头大笑,笑声惊散了盘旋的怨灵,“秋晥月也好,月虹也罢,不过是不同身份的棋子——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要的从来不是苍生,而是这三界,再无压迫与不公!”
话音未落,冥界突然剧烈震颤。远方的幽冥火山喷发出紫黑色岩浆,将半边天空染成诡异的血紫色。月虹足尖轻点,跃上半空,周身绽放出万千桃花虚影:“看好了,冥王。所谓天命,不过是强者的遮羞布。”她掌心凝聚起巨大的灵力漩涡,所过之处,幽冥锁链寸寸崩裂,“若这天地不容人反抗,那就连这天地,一并颠覆!”
冥王望着那道在血色天空下愈发耀眼的身影,突然想起上古预言中“执桃花剑者,斩尽天命”的传说。他握紧腰间的幽冥刀,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有趣……或许这三界,真该换个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