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田柾国闻言挑眉一笑，笑意里满是不在意。

“我不认为我们这种现状有什么问题，至少我们之前相处得很愉快。“

“你今天很奇怪，莫名的好像对我充满了敌意。”

“怎么会呢，哥哥你想多了。”

“我只是觉得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一句哥哥让田柾国无言，眼前的少女眉眼灵动，神色狡黠，明显比以往更加伶俐。

只是却是那笑意虚假得很。

他将她看得真切，面对自己时她不再怯懦柔弱，浑身倒刺隐隐浮现，出口言语酸涩，唇齿相讥。

她好像，对自己不再充满爱恋之情了。

倒是比以往有意思。

……

他不说话了，我也不愿意开口，气氛一下子变得胶着。手指无意识地去抚弄脖颈处的项链。

殊不知，就是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立刻就把少年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毫无恶意的，也毫无旖旎心思，只是恰好田柾国也在走神中，处于无意识状态中的他。

受到女生动作的干扰，下意识就顺着看了过去。

很白，一种细腻的白，一种健康的白。

原本拢在胸前的绵软被料因为少女的出神，没有双臂禁锢的薄被现在已然退至遮盖在大腿处。

导致穿着薄衫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或许是少女无意识地动作将肩颈处的衣衫蹭掉，又或许是她刚起床还来不及整理。又因为他的到来让她忘记整理衣衫这件事情。

白色薄透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搭在圆润的肩头处，随着少女手臂的动作欲落不落。

因为手指的摩挲触碰，锁骨处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粉，不用刻意凹动作，锁骨窝就已经足够明显。

脖颈处佩戴的项链被田柾国完全忽略，定然也想不起这条项链是他送予她的入学礼，而少女本人此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手掌很小，若用他的手去包裹足足有余。

把玩着红色琉璃石的手指指尖莹润，透着淡薄的粉。手指整体算不上修长纤细，但足够可爱。

恰好她的房间通光，即使是下午三点，阳光依旧火热，光线依旧充足薄透的窗纱挡不住的光线直射在她身上。

薄透的衣衫被穿透，田柾国甚至能看见少女隐藏在衣衫内的白皙肌肤，隐约朦胧，水中镜月，一副纤细青涩的躯体。

起伏的曲线昭示着少女即将走向成熟，虽不丰满但因为有衣衫遮挡，反而留下引人遐想的色彩。

田柾国缓缓移开了眼，眸中流光微闪，他不是重欲好色的纨绔，对于女性他持有应有的尊重。

他不会用眼神猥亵女性，也不会用污言秽语羞辱女性，良好的教养加上他很爱他的母亲。

以至于他做不出那些恶性伤害女性的粗暴无礼的行为。

但少年有潜藏的劣根性，他也叛逆，喜欢新鲜，追求刺激。

他在亲人与外人面前都可以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但他绝对不是乖乖男孩。

他的傲慢是与生俱来却不直白的、冷漠是不明示的、恶劣是潜藏在言语中的、刻薄是借他人之手展现出的。

与其说他是虚伪，倒不如说他就是喜欢玩这种扮演游戏，热衷于看那些人脸上展现出对自己信任、崇拜、万分单纯的神情。

——但他厌恶女性痴慕，眷恋的表情。

他厌烦那些女人对自己展现出爱慕，迷恋，痴缠的神色，厌恶那些女人对自己藏有龌龊心思，别有用心地接近他。

厌恶她们对他视线的纠缠，那种灼热黏腻感，让他觉得恶心。阴魂不散，阴湿黏腻。

这对他是一种冒犯，是不礼貌的打扰。

若田柾国真是个不学无术，性质恶劣的纨绔，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挖了那些女人的眼睛。

原本眼前这位也如那些女人一样，对自己持有仰慕眷恋之情，常常面目含羞，羞怯扭捏，视线灼热，痴慕缠绵。

他同样觉得厌烦，碍于田氏，孔氏两家的交情和母亲的嘱托，忍着厌恶烦躁的情绪，他对她止于表面的友善与亲近。

但今天她看他的眼神清明疏离，不似从前那般羞怯，扭捏。

田柾国微微抬眼去看她的脸。

不漂亮，不惊艳，寡淡无味，极其普通的一张脸。

一眼看过去留不下任何记忆点，隐于人群中毫不起眼。

这张脸他已经见过许多次，毫无新意，毫无变化。以至于每每与她置予假面逢场作戏时，只觉得无比无趣。

每一次都耐心告罄，倍感厌烦。

但现在，田柾国罕见的对她产生出了一种名为疑惑的情绪。

明明昨天才走流程般过来看望与她寒暄过几句，那时候还是那般的木讷羞怯，不敢与他对视。

永远是一问一答的客套形式，无趣得很。

但今天她却像是换了一种人格，牙尖嘴利，整个人变得自信乖张，面对自己不再唯唯诺诺。

与他交谈时，言语藏刺，眼神含针，笑意虚伪。

平时文静拘谨得很，今日倒是有了脾气。

倒是生动活泼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