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它很安静，像一个终于找到归属的精灵，安稳地待在那里，与她的灵力水乳交融，给她一种奇妙的、如臂使指的熟悉感。

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传递出一丝沁入骨髓的阴凉与深邃的力量感。

杨皓涵“怎么样，丫头？没哪里不舒坦吧？”

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极深的威严。

杨炽妤瞬间回神，偏过头。

（儿时）杨炽妤“爷爷。”

杨炽妤脸上立刻绽开清浅的笑容，像冰雪初融，带着少女特有的鲜活跳脱。

她几步跑下台阶，很自然地挽住杨皓涵精壮的臂膀，那份纯粹的亲昵没有丝毫距离。

（儿时）杨炽妤“哪有那么娇气，好着呢。影爷爷和爷爷您太小心了。”

她顿了顿，眼底跳动着亮晶晶的光，压低了几分声音，带着点小秘密分享的雀跃。

（儿时）杨炽妤“而且爷爷，我感觉身体里，好像有、有一股很舒服的新力量，像是睡醒了一样。”

（儿时）杨炽妤“让我变得更轻快、更快，好像……更厉害了那么一点点？”

她比了个小小的手势，语气轻快，却又带着无法作伪的认真。这份“厉害一点点”落在杨皓涵耳中，自然是洞若观火。

但在杨皓涵看来，眼前的孩子依旧只是那个喜欢拉着他臂膀撒娇的小妤儿。

杨皓涵布满岁月刻痕的嘴角向上扬起，眼中的威严彻底化开，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慈爱和欣慰。

他抬起宽厚的手掌，带着长辈特有的温暖力量，轻轻落在了杨炽妤柔软的发顶，揉了揉。

杨皓涵“当然。”

他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出的笃定，一字一顿，仿佛在陈述某种天地至理。

杨皓涵“我们妤儿，生来就是要做最厉害的刺客。”

这语气如此理所当然，不容置疑。

仿佛那刺客殿中曾令诸人失声的九十五点先天内灵力、那席卷殿宇的暗影浪潮、那辉煌级灵炉冥焱焚影，都只是理所当然的序曲，只为了印证他此刻这句再朴实不过的断言。

一种被全然信赖、被无比坚定地托举着的感觉瞬间包裹了杨炽妤的心房。

她微微歪头，将脸颊在那粗糙宽厚的大手上依恋地蹭了蹭，像只找到港湾的猫儿，发出满足的轻喃。

（儿时）杨炽妤“嗯！”

马车辚辚碾过古老厚重的青石板路，蹄声笃笃，像某种悠远的节拍。

杨皓涵特意命车夫行得慢些，让车里暖融的气息浸润着刚刚经历了巨大蜕变的孙女。

杨炽妤倚着柔软的天鹅绒软垫，视线透过轻纱窗帘，掠过窗外飞速后退的石墙、偶尔探出的浓绿枝条。

车辙声单调回响，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刺客圣殿那座冰冷空旷的觉醒大厅。

冰冷、坚硬、巨大无比的黑色石柱。

当她的手按上去时，那石头竟是温热的，温顺地接纳了她体内早已蠢蠢欲动的力量。

紧接着，是难以想象的爆发。

无尽的黑暗潮水般席卷而出，迅速淹没了整个空间，将高耸的穹顶都吞没在绝对的墨色里。

空气变得粘稠、凝滞，仿佛时间都因此而缓慢流淌。

在那浓稠得化不开的暗影深处，她模糊感知到自己仿佛化身为一缕无实体的轻烟，意念所至，身体便可在那阴影的海洋中随意“游动”，快得超越了常理的极限。

唯有她指尖那若有若无跳跃的、带着微凉与锐利感的暗银色气流，真切地标示着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