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冷笑,嘴角溢出的血沫混着沙土,在地面晕开暗红的污渍。林挽月将剑锋抵在他喉间,寒芒映出他眼底转瞬即逝的慌乱。四周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唯有远处山谷传来的硝烟味,裹挟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十五年前……”商人喉结滚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林将军夫妇护送玄铁矿脉图回京途中,血焰教教主亲自带队截杀。那些玄铁矿,正是炼制玄铁盾的关键材料。”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林挽月,“你以为父母是意外身亡?不过是有人怕玄铁盾现世,断了他们称霸天下的野心。”
林挽月握剑的手骤然收紧,剑刃划破皮肤,鲜血顺着商人脖颈蜿蜒而下。记忆中父母临终前的画面与眼前的真相轰然重叠,她仿佛又看见那夜的火光,听见母亲最后的叮嘱。“所以暗尊是血焰教背后的人?云锦阁采购火器、南疆西域联手,都是为了阻止玄铁盾铸成?”
“何止是阻止。”商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血沫中带着诡异的绿色,“暗尊要的是天下大乱。血焰教蛰伏多年,如今集结各方势力,就是要用火器轰开城门,用蛊毒巫毒搅乱军心。而你,林姑娘,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弃子——你以为追查真相,就能为父母报仇?”
话音未落,商人猛地一仰头,口中涌出大量黑血,瞳孔迅速扩散。林挽月想要施救,却见他齿间残留着半截带毒的金牙。神秘男子快步上前,指尖沾了沾血迹,神色凝重:“是血焰教秘制的噬心蛊,一旦吐露机密就会暴毙。”
赵逸尘踹开地上的尸体,怒声道:“狡猾的狗东西!线索又断了!”他大刀上的血迹尚未凝固,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的光。林挽月蹲下身子,从商人怀中摸出一枚刻着火焰纹章的铜令,背面隐约可见“玄甲营”三个字。“这是暗尊势力的调兵令。”她将铜令递给神秘男子,“看来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军营之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士兵疾驰而来,滚鞍下马时几乎站立不稳:“林姑娘!东南防线告急!云锦阁的火器已经运抵前线,城墙多处被轰塌!王将军请您速速回城!”
林挽月翻身上马,目光扫过山谷中那座刻着血焰图腾的建筑:“先回城!但这座建筑必须查清楚——血焰教在此处设伏,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转头看向神秘男子,“你留守此地探查,若有发现,立刻传回消息。”
回城途中,林挽月望着天边翻涌的黑烟,心中愈发沉重。东南防线的烽火台接连亮起,宛如一条燃烧的血链。当他们抵达城门时,只见城墙破损处硝烟未散,士兵们正在紧急抢修。王将军浑身浴血,铠甲上嵌着几块碎石,见到林挽月便急切道:“云锦阁的火器太过霸道,普通盾牌根本挡不住!若不是暴雨突至浇灭火药,防线早就失守了!”
林挽月登上城楼,看着城下堆积的残垣断壁,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敌军营帐,突然想起商人的话。“玄铁盾……”她喃喃自语,“必须加快进度。王将军,让工匠们优先炼制玄铁盾,就算其他兵器暂缓打造也无妨。”
夜幕降临时,神秘男子的飞鸽传书到了。林挽月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血焰教建筑地下发现密室,内有玄铁矿脉图残片,疑似当年林将军护送之物。另有大批南疆蛊虫,正在运往京城途中。”
“调虎离山!”林挽月猛地捏紧信纸,“他们袭击东南防线,就是为了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北疆,好趁机在京城作乱!赵逸尘,你立刻带一队人马,连夜赶往京城拦截!我留守北疆,继续加固城防。”
赵逸尘领命而去,马蹄声渐远。林挽月站在城楼上,望着东南方向的战火,又看向京城的方向。寒风卷起她的披风,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再次燃起,而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暗尊的阴谋得逞。
深夜,林挽月独自来到兵器坊。炉火熊熊,工匠们正在炼制玄铁。她拿起一块尚未成型的玄铁盾,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与沉重。“爹娘,女儿一定会守住这座城,也一定会查出幕后黑手,为你们报仇。”她低声呢喃,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京城郊外的密林中,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正押送着数十口木箱,朝着城门方向行进。木箱中不时传出诡异的虫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而在他们身后,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跟随,手中握着的,正是林挽月交给他的那枚血焰纹章铜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