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王宫高大的彩绘玻璃窗,在鎏金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艾德蒙王子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浮雕。他今年刚满十八岁,身材修长挺拔,一头深褐色的卷发在脑后随意扎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轮廓分明的脸颊旁。
"殿下,您该准备了。"老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
艾德蒙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衣架。那里挂着一件绣满金线的深蓝色礼服,领口和袖口都缀着繁复的蕾丝。他厌恶地皱了皱眉,手指划过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
"今天不是有骑士选拔吗?"他突然问道,眼睛亮了起来。
管家迟疑了一下:"是的,殿下。但国王陛下希望您出席下午的外交使团接待..."
"告诉父亲我身体不适。"艾德蒙已经脱下睡袍,从衣柜深处翻出一套朴素的训练服,"我要去看看真正的战士是怎么证明自己的。"
"殿下!这不合规矩——"
艾德蒙已经灵活地钻出了侧门,只留下一句话飘在空气中:"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亨利。"
皇家训练场尘土飞扬,兵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艾德蒙压低帽檐,混在一群见习骑士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就是当今王子,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地中央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那就是罗兰德?"艾德蒙问身旁的年轻人。
"除了他还能有谁?"对方兴奋地回答,"平民出身,却在边境战役中单枪匹马救出了一整支巡逻队。国王特许他参加骑士选拔,这在历史上可不多见。"
艾德蒙眯起眼睛打量那个传说中的战士。罗兰德比周围人都高出半个头,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细小的疤痕,像是一张记录着无数次战斗的地图。他的动作简洁有力,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战场上磨练出的精准与狠厉。
"我想和他比试。"艾德蒙突然说。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人嘲笑道,"上一个这么说的现在还在医务室躺着呢。"
艾德蒙没有理会这些嘲笑,径直走向场地中央。罗兰德刚结束一轮训练,正用布巾擦拭额头的汗水。他抬头看见走近的年轻人,挑了挑眉。
"我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剑士。"艾德蒙直视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罗兰德打量着他,目光在他没有老茧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宫廷剑术和战场剑术是两回事,少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边境地区特有的口音。
艾德蒙感到一阵恼火。又是这种眼神,这种语气——仿佛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一切。"我只问你敢不敢比试。"
场边渐渐聚集起围观的人群。罗兰德耸了耸肩,从武器架上取下两把训练用剑,将其中一把抛给艾德蒙。"点到为止?"
"当然。"艾德蒙接过剑,感受着熟悉的重量。他在宫廷教师指导下练习剑术已有十年,但从未有机会与真正的战士交手。
最初的几个回合,艾德蒙优雅的剑招确实让罗兰德有些意外。王子利用灵活的步伐和精准的刺击,一度将高大的骑士逼退数步。但很快,罗兰德调整了策略,他的剑势变得大开大合,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艾德蒙手腕发麻。
"你学过梅里特流?"罗兰德在交错时突然问道。
艾德蒙一惊——这是王室秘传的剑术流派。"只是...偶然看过一些记载。"
罗兰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点破。他猛然变招,剑身横拍在艾德蒙手腕上。训练剑应声落地,艾德蒙踉跄后退,被罗兰德一把抓住前襟稳住身形。
"不错的技巧,"骑士低声道,"但缺乏实战经验。你的老师太注重形式了。"
艾德蒙喘着气,感到既挫败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如此轻易击败自己的人。"教我。"他脱口而出。
罗兰德松开手,后退一步:"什么?"
"教我真正的剑术。不是那些花哨的宫廷把式。"艾德蒙捡起剑,眼神炽热。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场边传来。艾德蒙转头看见几个卫兵正焦急地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失踪的王子。他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一名侍卫认出了他。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国王陛下——"
全场瞬间寂静。所有见习骑士都瞪大了眼睛,有人甚至单膝跪地。只有罗兰德依然站着,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殿下?"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看来我冒犯了。"
艾德蒙感到脸颊发烫。他讨厌这种时刻,讨厌人们仅仅因为一个头衔就改变对他的态度。"不,是我隐瞒了身份。这场比试很公平。"
侍卫们已经围了上来。"殿下,请您立即回宫。有紧急情况。"
艾德蒙不情愿地点头,但在离开前,他回头看向罗兰德:“我们还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