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别为我报仇。"
——"我会让整个世界陪葬。"
1. 背叛
国王的信使在黎明时分抵达。
艾德蒙单膝跪地，接过盖有王室火漆的信笺。他本以为会是新的任务，或是召回的命令——却没想到，羊皮纸上只有一行字：
"叛国者罗兰德·维恩，已于今晨处决。"
他的手指僵住了。
信使还在说着什么——"勾结暗影议会"、"刺杀计划败露"、"精灵血脉的污染"——但艾德蒙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像一把钝刀缓慢地锯开他的颅骨。
罗兰德死了？
那个永远挂着讥笑、金瞳如野兽般危险的男人？那个在月圆之夜咬着他肩膀压抑呻吟的疯子？那个在战场上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混蛋——死了？
不可能。
艾德蒙猛地站起，剑已出鞘三寸。信使吓得后退，但很快，一队王室骑士从树林中现身，长矛对准了他的喉咙。
"陛下有令，"为首的骑士冷声道，"若艾德蒙大人反抗，就地格杀。"
艾德蒙的指尖触到了腰间的匕首——罗兰德送他的那把，刀柄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精灵符文。
"什么意思？"
"自己查书去，王子殿下。"
他突然笑了。
"带我去见他。"
2. 尸体
王城地牢的石墙上溅满血迹。
罗兰德的尸体被铁链悬挂在半空，胸口插着一把银质长剑——破晓之刃，王室处决重犯的仪式武器。他的金眸半睁着，仿佛仍在嘲讽这个世界，但瞳孔已经扩散成无光的黑洞。皮肤下那些曾如熔金流动的纹路，此刻凝固成丑陋的黑色疤痕。
艾德蒙站在尸体前，面无表情。
"他死前说了什么？"
典狱长搓着手，谄媚地凑近："一直骂您呢，大人。说您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迟早会死在权谋里'——"
"闭嘴。"
典狱长僵住了。艾德蒙的声音很轻，但地牢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他伸手，握住插在罗兰德胸口的剑柄，缓缓抽出。鲜血早已凝固，剑刃与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谁下的令？"
"陛、陛下亲自..."
"谁执的刑？"
"第一骑士团...团长..."
艾德蒙点点头，突然反手一剑——典狱长的头颅滚落在地，表情还凝固在谄笑上。
3. 真相
伊莎贝拉在破晓时分找到他。
艾德蒙坐在血泊里，怀中抱着罗兰德的尸体，手指机械地梳理着对方沾血的黑发。他已经这样坐了六个小时。
"他们发现他的精灵血统了，"伊莎贝拉轻声说，"国王害怕了。"
艾德蒙没有抬头。
"他本可以逃的，"少女继续道，声音颤抖，"但他选择回去...为了取回这个。"
她递出一枚染血的戒指——艾德蒙母亲的遗物，被王室扣作"忠诚的抵押"。
艾德蒙终于动了。他接过戒指，戴在自己染血的手指上，然后俯身，额头抵住罗兰德冰冷的眉心。
"你总是这样，"他低声道，"自说自话地当英雄。"
伊莎贝拉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庄羽的军队已经包围王城！你必须现在——"
"我知道。"
艾德蒙站起身，将罗兰德的尸体轻轻放在干草堆上，脱下斗篷盖住他的脸。然后拔出那把染血的破晓之刃，转身走向地牢出口。
晨光从铁栅栏外渗入，照在他半边脸上，另外半边仍浸在黑暗中。
"艾德蒙..."伊莎贝拉声音哽咽，"他说过...不希望你复仇..."
金发的男人在光暗交界处回头，蓝眼睛里翻涌着比深渊更黑的东西：
"那就让他亲自从地狱爬出来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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