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0 术·爆

晨雾还未散尽，术法训练场的青石砖上凝着薄霜。百诺攥着三张叠得整齐的黄符纸，指腹能摸到符纸上凸起的朱砂纹路，那是法月长老昨夜亲手绘制的术符。

“术·爆的关键不在力，在‘引’。”法月长老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竹，清冽却有分量。他从百诺手中取过一张符纸，指尖轻轻一捻，符纸便飘到不远处的木人胸前。那木人是训练场最常见的练招道具，桐木所制，肩颈处还留着之前被术法击出的凹痕。

百诺屏住呼吸，看着长老抬手，食指与中指并起，对着符纸虚点：“符为引，声为令，心为核。”话音落的瞬间，他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术·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见符纸骤然亮起橙红微光，随即化作一团紧凑的火焰炸开。木屑飞溅如碎雪，原本立着的木人竟从胸口处断裂，上半身重重砸在地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百诺惊得后退半步，方才还觉得沉重的符纸，此刻在掌心仿佛烫了起来。

“该你了。”长老将剩下的两张符纸递回她手中，“记住，符要贴实，念咒时气不能散。”

百诺走到另一尊木人面前，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她学着长老的样子，将符纸往木人胸口按去，可指尖一碰桐木的冰凉，竟慌得让符纸滑落在地。晨风吹过，符纸打着旋儿飘远，她慌忙去追，膝盖却不小心磕在青石砖上，疼得她眼圈泛红。

“慌什么？”长老的声音没有责备，却让她定了定神，“术法最忌心浮。你若连符都握不稳，又怎能引动其中的术力？”

百诺咬着唇捡起符纸，重新站到木人面前。这一次，她深吸一口气，让气息顺着喉咙沉到丹田，再缓缓将符纸贴在木人胸前。指尖按压的力度刚刚好，朱砂纹路与木人的纹理贴合，没有一丝空隙。

“术·爆！”她学着长老的语调念出咒语，可符纸只微微发热，连微光都未曾亮起。木人纹丝不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笨拙。百诺的脸瞬间涨红，抬手就要去撕符纸，却被长老拦住。

“气太急了。”长老伸手按在她的后心，一股温和的术力顺着掌心传来，“念咒时要像溪流漫过石滩，既要有力，又要绵长。再试一次。”

这一次，百诺闭上眼睛，感受着后心传来的术力。她将符纸重新贴好，嘴唇轻启，不再刻意模仿长老的语调，而是让声音顺着气息自然流出：“术·爆。”

话音落下的刹那，符纸猛地亮起！比长老方才演示时更亮的橙红光晕裹住木人胸口，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炸响。木屑溅到她的衣袖上，带着淡淡的焦香。她睁开眼，只见木人胸口被炸出一个拳头大的洞，虽然没有完全碎裂，却也让她的心中多了一份欣喜。

“有进步，但还不够。”长老点点头，又取出一叠符纸，“术·爆的威力，要看你能引动多少符力。今天，你要炸碎十尊木人才能停下。”

太阳渐渐升高，晨雾散尽，训练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炸响。百诺的额头渗着汗珠，手指被符纸边缘磨得发红，却一次比一次熟练。从最初只能炸出小坑，到后来能炸断木人的手臂，再到第八次尝试时，她将符纸贴在木人头顶，念出咒语的瞬间，整尊木人都被炸开的火焰裹住，碎成一地木片。

当第十尊木人在她面前轰然碎裂时，百诺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掌心还残留着符纸爆炸后的余温。长老走过来，递过一方帕子：“不错，你已经掌握了术·爆的精髓。”

她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看着满地的木屑，忽然觉得方才所有的磕碰与挫败都有了意义。风掠过训练场，带着木屑的清香，百诺握紧了手中剩下的符纸，眼底闪着明亮的光——这只是开始，她还有更多术法要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