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像一片乌云，笼罩在高一教师办公室的上空。邓佳鑫咬着笔帽，翻看英语成绩分析表，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会这样..."他小声嘀咕，"林小雨的英语居然掉到班级第十五名？"
"邓老师，"一个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有时间吗？"
邓佳鑫转身，左航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份数学成绩单。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当然！"邓佳鑫拉过旁边的椅子，"怎么了？"
左航坐下，将成绩单铺在桌上："我发现一个异常现象。林小雨的数学是班级第三，但总排名只有第十二。"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排数字，"显然她有严重偏科。"
邓佳鑫瞪大眼睛："太巧了，我刚发现她英语掉了很多！"他拿出自己的成绩单并排放在一起，"数学前三，英语中游...这不像她的水平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左航推了推眼镜："需要联合干预。"
"没错！"邓佳鑫拍了下桌子，引来周围几个老师的目光，"我们应该一起找她谈谈。"
左航点头，在日程本上写下："今天放学后，3:40，会议室。"
邓佳鑫瞥见他本子上整齐的时间安排，每个事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像一份精密的电路图。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左老师，你今天下午不是有数学组教研活动吗？"
"推迟到明天了。"左航平静地说，但邓佳鑫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放学后的会议室里，林小雨低着头坐在两位老师对面，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林小雨，"邓佳鑫柔声开口，"我们注意到你这次期中考试有些科目成绩波动很大。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女孩咬着嘴唇不说话。左航将两份成绩单推到她面前："你的数学逻辑思维能力很强，但语言类学科突然下滑。这不合理。"
林小雨的眼圈突然红了："我...我讨厌英语。"
邓佳鑫惊讶地眨眨眼："为什么？你之前的英语不是很好吗？"
"因为...因为背单词好无聊！"林小雨突然爆发，"数学多有意思啊，每一步都有道理。但英语单词为什么'书'是'book'不是'tree'？为什么'去'是'go'不是'run'？根本没有规律！"
邓佳鑫和左航交换了一个眼神。左航突然开口："你认为英语没有逻辑？"
林小雨倔强地点头。
"错了。"左航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到某一页，"英语词源学有明确的演变规律。比如'book'源自古英语'bōc'，与山毛榉树皮有关，因为早期文字刻在树皮上。"
邓佳鑫惊讶地看着左航——他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左航继续道："而数学和英语可以互相促进。英语论文需要数学式的逻辑结构，数学证明则需要语言表达的精确性。"
林小雨明显动摇了，但仍不服气："可是背单词还是很难记..."
邓佳鑫灵光一闪："如果...我们用数学方法背单词呢？"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设计出了一套"数学英语学习法"：用集合分类记忆同根词，用排列组合玩单词接龙，甚至用坐标系标记近义词的细微差别。林小雨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主动要求每天放学后留下来练习。
送走林小雨后，邓佳鑫瘫在椅子上："天啊，我从没想过可以这样教英语！"
左航正在整理笔记，闻言抬头："我也没想过数学可以这样应用。"他停顿了一下，"你的创意...很有价值。"
这句简单的称赞让邓佳鑫心头一暖。他歪着头看他："左航，你刚才说的那些词源知识，是从哪儿学的？"
左航的笔尖顿了一下："...上次听你讲莎士比亚后，我查阅了一些资料。"
邓佳鑫睁大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窗外，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明天我们数学组有教研活动，"左航突然说，"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邓佳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吗？数学组不是出了名的'封闭派'吗？"
"所以需要改变。"左航站起身，收拾文件，"明天下午两点，数学实验室。"
看着左航离去的背影，邓佳鑫感到一种奇妙的喜悦在胸口膨胀。这个看似固执的男人，原来一直在默默突破自己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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