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伏特加感觉最近的大哥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自打从美国开始，不，也许更早，大哥的行事风格越来越诡变莫测。

在美国被黑手党包围，大哥本来发定位让他把狙击枪带去，还让他带了大量组织研究出的新型炸弹，他猜测是黑手党的人太过分把大哥惹急了，结果刚开车到纽约市郊，大哥通知他行动取消。

大哥在美国吩咐买下的别墅，作为安全屋的话安全性是不错，但离他们在美国的据点是不是太远？

那段时间他给大哥加油的钱是平常的两三倍，还好组织公费报销。

有一次，他甚至看到大哥去超市买食材，心情颇好的模样，他惊讶的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地上。

回到日本更奇怪了。

大哥让他买了处面积不大的公寓，还经常住在那里，大哥什么时候这么节俭了？

语气淡淡说他在美国准备的厨具不错，大哥八百年没夸过他，他一时受宠若惊。

前不久和日本公安发生冲突，本是他们占据优势，那些警察不堪一击，他以为按大哥的风格定会紧追不舍，结果大哥看了眼震动的手机开始打电话，不一会下达撤退的命令。

他隐约感觉到，大哥应是在给那女人打电话，好像只要和那女人扯上关系，大哥就变得不像大哥了。

小巷外第一次见那女人，他就隐隐发觉大哥待她和其他人好像不同。

在美国偶然发现那个不怕死的女人在大哥的食物中放辣椒酱，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大哥凶狠的瞪她一眼，拿起叉子继续吃饭。

难道，大哥喜欢她？

伏特加开着车，小心看了眼副驾上抽烟的冷漠男人。

这个男人也会有喜欢这种感情吗？

伏特加曾亲眼见琴酒毫不留情的枪杀过一个十几分钟前刚和他上床的女人，只因那可怜的女人不小心碰了他放在枕头下的枪。

琴酒不缺女人。

不论组织内还是组织外，主动爬他床的女人数不胜数，更还有想讨好他的财阀家族直接把人送他床上，如果有生理需求，他也来者不拒。

昨天和他做过最亲密的事，今天直接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不在少数，用炸弹将组织叛徒一家直接炸飞可能是他唯一的乐趣。

警方派来的卧底被琴酒关在审讯室三天，等伏特加再进审讯室，年轻的警察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他哀求伏特加杀了他，死对他来说竟是一种奢望。

这个男人对自己同样狠。

中南亚执行任务被流弹几乎正面击中，失血过多且没有任何止痛药的情况下，自己拿匕首挖出深嵌血肉的弹片，全身上下二十多处血洞，大部分是他亲手生挖，一下一下，恍若没有痛觉。

等伏特加前去支援见到他，琴酒却在诡异的笑，狠戾阴冷的笑和满脸鲜血交织在一起的惊悚狰狞让伏特加战栗，他想，他永远忘不了那骇人的一幕。

他是个疯子。

和琴酒搭档多年的伏特加这么认为。

清纯的，美艳的，性感的，琴酒应该见过很多类型的女人。

可那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呢？伏特加想不明白。

他不知BOSS从哪找来的这个野兽般的男人，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的这个疯子为组织效力，可他知道从BOSS把他指给琴酒作搭档的那刻起，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就被紧紧绑在一起。

琴酒在组织的地位越高，他也会被更多的人尊重，相反，琴酒叛出组织，他不信多疑的BOSS会给搭档琴酒多年的他留一条生路，他和琴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能力有限，但他不傻。

背叛琴酒？不可能，他承受不起琴酒疯狂的报复，组织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他会被两面夹击。

伏特加直觉，不要去招惹那个让琴酒变得不同的女人，后果他承担不起。

琴酒怎么交代他就怎么做，数次的经历也证明琴酒的选择总是对的，就算琴酒现在发生了点不可控的变化，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砰——”

伏特加看着眉心被开了血洞、倒在地上表情惊恐的男人，又望向那个穿着黑色大衣、拿枪硝烟还未散尽的狠戾背影。

也许他想多了，大哥还是那个大哥。

东京警视厅附近的公园。

吊着手臂的眼镜男人有些垂头丧气。

“降谷先生，这次都是我的失误……”

看着带伤的属下，降谷零叹气，却说不出指责的话：“这不怪你，风见，是我这次传递消息时太莽撞了……”

他那天把组织的一个据点位置发给风见裕也，想让风见寻个由头将其端掉。

据他所知，那里留守的人员并不多且多是外围成员，他之前也把那的防守特点和地理布置都传给了风见，本来问题不大，没想到琴酒恰好在那附近执行任务。

稳赢的局面因琴酒的支援一边倒，他原以为没问题并未赶去，若不是最后琴酒没有追来，他想，风见受伤的可能不止一只手臂。

可很奇怪，琴酒为什么放过他们，这不符合他一贯的狠辣风格。

当初他、苏格兰、赤井秀一刚进组织，都曾在琴酒手下待过一段时间，苏格兰暴露，是他亲自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追杀苏格兰的！降谷零握紧拳头。

难道……他想起贝尔摩德的话。

琴酒示敌以弱，这么做是想引出赤井秀一？

不对，琴酒会示弱？开玩笑吧！他真以为日本公安和FBI能好到穿一条裤子？肯定在计划什么别的阴谋。

组织高层调查赤井秀一的事，琴酒到底知道多少，他吃不准。

琴酒、朗姆不和是组织内部公开的秘密，琴酒管行动组，朗姆管情报组，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组织决定调查赤井秀一，这是情报组的任务，消息封锁极严，他之前一点风声没听到，身为情报组一员的他还是从贝尔摩德那里知道的这件事，琴酒究竟知道多少？

不可否认，BOSS很信任那个狠戾的男人。

降谷零理不清思路，情报太少。

琴酒的异常，赤井秀一被组织调查，他直觉平静的日子已经不会持续太久，红黑僵持的局面可能快被打破。

有些事情必须抓紧时间调查。

降谷零收回思绪，对风见微笑道：“回去吧风见，把伤养好，遇到琴酒还有命在就是万幸了。”

看着把事情搞砸却一点没责怪他的降谷零，风见裕也一阵愧疚，上司比他还小两岁，降谷先生冒着暴露的风险传来的消息作了无用功，自己真的很没用。

“降谷先生，我一定努力，不会继续拖后腿的！”

听到风见的决心，降谷零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想，也许可以给风见做点药膳，这样能帮枪伤好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