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所有退路都被堵死后,他的后背反而慢慢放松下来。
砰!
子弹擦着侧脸带出一道红痕,赤井秀一微怔。
“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琴酒轻轻抬眼,黑漆漆的枪口似乎硝烟未散。
他记得那天是同样的烈日,仿佛一瞬间回到相隔800码打碎琴酒狙击镜的时候,静默片刻,男人无奈的摊开手,“对那一枪念念不忘?好吧,你赢了。”
在琴酒的注视下,他缓缓摸上脖颈,整张脸从下颔开始扭曲了形状,鼻子、额头再到滑稽的粉色短发,最后干脆利落的扯下。
藏了两年多的脸就这样再次暴露在阳光下,他长舒一口气,抹掉了脸上的血珠。
“呼…还是这样更舒服呢。”
眼镜妥帖收进上衣口袋,他抬头,对上琴酒投来的目光,以及微微眯起的墨绿眼睛。
“哦对,我忘了……”他好像才想起来,主动从后腰摸出手枪、手机等扔到前面的空地,“就这一把,我可没地方藏我的来福枪。”
眼前的男人似乎完全放弃了抵抗,场面一时诡异到和谐,当然这份示好并未赢得当事人的青睐。
“曾以为在针孔摄像头,那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琴酒垂眼,慢慢擦拭伯莱塔,“直到基尔开枪,我那时候在想,赤井秀一就这么死了?”
“真抱歉,让你失望了。”绿眸渐渐没了波澜,他静静注视着琴酒。
距离来叶崖那晚,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
“啊,这才是你,”琴酒对此并无多少意外,眉间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让我出乎意料的…你居然还敢藏身东京。”
冷风拂过对峙的二人,稍顷,赤井嘴角弯了弯,“是啊,一直躲在你眼皮底下。”
气氛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倒像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叙旧,琴酒余光不知扫到了什么,眉峰几不可察的上挑几分。
“如果不是此次误打误撞,不知你还要找多久?”
“嗯?宫崎先生?”赤井无甚情绪,神色近乎笃定。
琴酒眯了下眼,很快嗤笑出声,“呵,窃听器……这几年的你依旧没什么新意。”
“追踪炸弹,你也不过如此。”
若非工藤情况危急,他再检查仔细些,不一定发现不了车底的炸弹。
当命中注定的宿敌出现时,直觉便成了最好的雷达,去掉所谓的伪装,他们以最真实的身份出现,没人装傻,因为都清楚这种行为在对方眼里不过多此一举。
“不得不说,我佩服你的勇气,本以为你早就逃离日本,我还特地留意FBI在美国的动向,”琴酒说着,不自觉露出森白的牙齿,“却没想到,赤井秀一,你总会给我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赤井眉头紧皱,大概几十秒,隐约的咳嗽声钻进耳朵,不用回头,他的掌心却下意识收紧了。
“这可真令人意外。”他点上支烟,尾部的火星更红了,沙哑的嗓音似乎卷进了寒风。
显眼的橘发垂下来盖住脖颈,发颤的指尖紧紧攥着工装服,持枪的伏特加低声呵斥,将人赶至前面的空地。
她极力克制着,手却抖的愈发厉害。
“好久不见,雪莉。”
琴酒尾音微微上扬,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兴奋,赤井的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刚才一直在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可惜天不遂人愿。
“难为你……咳咳,这么冷的天,居然在这里等我们。”看起来她比较幸运,受到的炸弹冲击比赤井小很多,但依旧止不住咳嗽,火光跃动在宫野灰蓝色的眼睛,她的脸色苍白到吓人。
“天气…有比这更有意思的话题,”琴酒嗤笑道,“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长到现在,你用了一周……不对,是不到六天。”
宫野心底狠狠一颤,她知道如果琴酒是从志原酒店注意到的他们,这个秘密恐怕要瞒不住了。
在组织实验室,年仅十四的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活在琴酒的监视下,即使这个男人短时间内联想不到戴口罩的灰原和雪莉之间的关系,可她如今活生生的少女体态,却是最好的证明。
“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铂金色的长发遮住侧脸,犹如看死物的眼神和她之前的无数次梦魇重合,宫野死死咬紧牙关,下唇很快出了血。
“不说么……”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没等到答案的琴酒慢慢举枪。
“我很惊讶你能问出这句话,”赤井无奈道,“你真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什么返老还童的戏码…你不觉得这太荒谬……”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赤井一愣,急速旋转的子弹已经出膛,多年特工经验让他迅速扯过站在原地的宫野,带人直接向外滚了出去!
绵密的雪承载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在铺陈的洁白中拖出斑驳刺眼的红。
“啧,白色的雪,总要配上鲜血才好看。”
帕子被风轻轻吹落,琴酒看向捂着左肩、眉头紧皱的赤井秀一。
“我可以理解成,这是你对宫野明美的愧疚?”
此时的雪莉被男人挡在身后,额前的发足以遮住脸上的表情。
“你会关心这个、咳咳……”他重咳出血,然后不在意的擦掉嘴角的血渍,“无所谓,随你怎么理解。”
琴酒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些许弧度。
“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事,也说不出责任五五开这种话,这是一个看重结果的世界,既然事实已经发生,若因所谓的愧疚去事后弥补……赤井秀一,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男人皱眉看着他。
“迟来的深情,比任何东西都要廉价。”
左肩传来阵阵钻心的痛,刚才那枪估计贯穿了他的肩胛骨,这让赤井清醒不少,倒吸一口冷气,“呵,你又懂什么……”
他倔强的仰着头,额头的虚汗顺着颔线延伸,和血混在一起浇筑了雪。
伏特加默默站在不远处,偷偷瞅了眼自家大哥,心道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一样,说话都这么一套一套的……
“从志原酒店开始,忍到现在才动手,这可真不像你……”赤井咳了两声,不由笑了,“现在,你想再杀我一次?”
“在送你离开这个世界前,我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琴酒把烟蒂扔到脚下踩灭。
“哦?”他挑了挑眉。
“当初来叶崖,你为了基尔不惜假死脱身,”他抬眼道,“所以现在,你能联系上她?”
基尔?为什么提到基尔?琴酒也在找她?
沉默片刻,他的嘴角挂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难道我说了,你就能放过我们?”
四目相对,两双绿色眼睛里没有泛起涟漪,平静如一潭死水,他们都知道这毫无疑问是句笑话,无论两年前还是现在,他和琴酒,他们之间必须要死一个。
“你不行,她可以。”
许是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赤井愣了愣。
“找到基尔,我可以暂时饶她一命。”
淡淡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赤井知道,此刻的琴酒没有说谎的必要。
“你们两个混蛋…是有多高高在上,”身后的宫野强撑着,橘发盖过半边脸,“就这么擅自决定别人的命运……”
赤井当即截住她的话,“我答应你。”
“最后一个问题。”
琴酒眼下的情绪漆黑如墨,“工藤新一在哪?”
宫野瞬间脊背一僵。
十几人零星分散,隐隐呈半包围之势,眼神俱是满满的戒备,山洞里是不断搜寻的身影,伏特加在心中犯嘀咕,余光里琴酒在外面接电话,不知谈到什么,脸色似乎更阴沉了。
这很正常,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自家大哥一年365天都是这种表情。
可为什么找基尔……
伏特加不记得组织后来将此事派给了琴酒,加上之前白仓枫的事,这让他越来越琢磨不透琴酒的一些做法了……
“方便借个火?”
隐约有声音传来,赤井站在一个人面前笑着说什么,他敛了思绪过去,“怎么回事?”
那人戴着一顶牛仔帽,看了眼笑眯眯的赤井,贴耳解释一番,伏特加渐渐皱起了眉头。
“赤井秀一,你打什么鬼主意?”
“老习惯了,”赤井摸出包烟,右手似乎费力单开了两次才打开,然后把烟盒收回去,这次速度快了许多,拿出的那根放嘴里叼着,“咳咳…看在曾经同事的份上,不能搞一下优待?”
伏特加冷笑出声,“优待?你真是没有一点将死的觉悟啊。”
话里话外尽是威胁,站位却保持一定距离,赤井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语气莫名带了些轻蔑,“怎么,怕我?”
牛仔帽愣神的功夫,手里的打火机已被顺走,啪地一声,赤井点烟的动作极为娴熟,都知道五年前在组织里,眼前这人是个烟瘾不输琴酒的老烟枪。
“就一根,通融一下。”
伏特加冷眼看着他。
中弹的左肩几乎动弹不得,现在的王牌特工看起来根本没什么战斗力,但深知赤井能力的伏特加直接用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低声道:
“别想耍花样,要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伏特加暗骂了句,就跟在大哥眼皮子底下假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夹烟的指节修长,隐隐暴起的青筋有种纯粹的力量感,火星于寒风中明明灭灭,两三分钟,很快黯淡下去。
赤井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舒服的喟叹一声。
“谢了。”
他懒散的抬了下眼。
打火机递过来,牛仔帽瞪着他,伸手去拿。
有风吹落枝头的雪,不等抓住,小东西慢动作般直直坠了下去,他一愣,下意识去接,却在弯腰的一刻,视线瞬间凝固了。
不敢置信的抬头,脖颈的血线随动作慢慢渗出血珠,映入眼帘的只有沾血的镜片,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束,噙着浅笑的脸成了他此生最后的画面。
牛仔帽睁大眼睛咕咕几声,一头栽到地上。
伏特加迅速举枪,在东西扔过来时堪堪躲过,爆炸声在身后响起,三颗手雷一颗没中,他不由嘲道,“几年不见,没想到王牌狙击手的准头居然退化到这种地步……”
赤井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没等伏特加想明白背后的涵义,琴酒注意到这边动静,当即喝道,“蠢货!是雪崩!”
什么?!
轰隆隆的声音印证了琴酒的话,山顶的雪没过嶙峋岩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下奔涌而来!
趁大部分人愣神,赤井出手迅速,再次划破两人的喉咙,抓住宫野的手腕疾声道,“走!”
枪在远处根本来不及捡,他带人闪进一块大石头后,没走几步,后面的人突然向前栽去。
是琴酒开枪打穿了她的小腿。
眼见宫野失去行动能力,赤井只能咬牙把人背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雪林奔去。
山体滑坡造成的恐慌蔓延,人群乱成一锅粥,有人汇报山洞里什么都没找到,伏特加啐了一声,紧急指挥众人撤退,“大哥,现在怎么办?!”
急速的雪浪如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吞噬掉车子后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此时顾不上工藤,琴酒握紧手中硝烟未散的伯莱塔,身影快速穿梭。
他废了赤井一臂,加上宫野,这人肯定跑不远,“追,活捉雪莉。”
伏特加犹豫的看他一眼,“那赤井秀一……”
对于这个从头到尾都在拖延时间的叛徒,想从他嘴里撬出什么……墨绿的眸子眯了眯,这次却没再犹豫。
“就地击杀!”
茫茫世界有枯叶飘落,在下一秒被沾雪的鞋底无情碾过,雪林枝干高大,能在一定程度上掩盖身形。
“你到底把工藤…藏哪了?”
背上的人闭着眼,却是轻轻笑了,“就在山洞……我可没说谎呢。”
当时情况紧急,她不得已报出山洞位置,伏特加这才命人去搜。
“不过是在外面…地洞里,不知什么野兽挖的,咳咳……希望不是雪狼。”
洞口极窄,勉强能容纳一副小孩子身躯,加上灌木丛遮掩,伏特加以工藤的体型去找,根本想不到那里能藏人。
赤井的嘴角微扬,“那小子向来命大。”
晴天无雪,但疯狂吞噬温度的化雪之时才是最冷的时候,感受到背后的呼吸越来越轻,他把人向上掂了掂。
“别睡,不想为你姐姐报仇了?”
宫野的嘴唇逐渐变白,眉头轻皱呢喃着,“你是…要我把手里的匕首现在捅下去?”
从靴间抽出来的尖刀一直被她紧紧握在掌心,随动作不断起伏。
赤井咂了两声,脚下速度不停。
“啧,真是狠心的女人。”
鲜红顺着小腿蜿蜒在雪地上,脚印根本无法避免,而穷追不舍的猎人很快就会沿着痕迹找来,失血过多不是什么好现象,此时别说宫野,身体素质强悍的他也力不从心。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大脑飞速旋转思索着,视野前方出现一座木桥,他下意识转身,却在即将迈出的一刻,瞬间改变了主意。
雪崩让他们损失不少人,还有部分被冲散,伏特加带人赶在前,寒冷的冬天硬是出了一头热汗,循着脚印一路追来,刚要踏上木桥,身后的琴酒出声,“别动。”
动作僵持在半空,伏特加瞬间不敢动了,破破烂烂的木板桥上结了薄霜,黑乎乎看不出痕迹,他又瞥了眼结实的绳索,“大哥,这桥有问题?”
断崖式木桥在山间并不罕见,顶多费些时间,以赤井的能力过桥不是问题。
“不,是脚印,”琴酒盯着崖边的雪地,眉头皱起来,“脚印有些浅。”
伏特加一愣,“脚印?”
低头细看,这些印痕乍瞅上去没异样,可似乎比之前浅了不足两公分,如此细微的变化几乎超出了肉眼观察的范围。
但他依旧很疑惑,“那能说明什么?”
琴酒抬头,极目远眺是一望无垠的雪色,看不到半点鲜活,眉头越皱越深,他问,“刚才来的路上,山脚左边是不是有条很窄的小路?”
“好像是有,”伏特加回想了一下,“那里又窄又暗,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吧……”
穿谷的冷风钻进脖颈,沉默片刻,琴酒压了压帽檐。
“派几个人过桥,保持通讯,”没等他反应,琴酒的背影已经向山下奔去,“其他所有人立刻下山!”
伏特当即有些傻眼。
脚印在雪地上简直是天然指向标,尤其昨晚大雪过后,除非他会飞,这也是他们不假思索追上来的原因,可看琴酒的意思……
但雪地的脚印根本无法掩盖啊!
短短几秒足以干烧某人的CPU,但伏特加最大的优点,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哪怕琴酒让他从这个悬崖上跳下去。
他当即安排人继续追踪,然后紧随琴酒而去。
目之所及仿佛没有尽头,赤井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把宫野暂时藏到一边去掉负重,踩着自己脚印从崖边倒回来,他不确定这种障眼法能瞒琴酒多长时间。
背上的少女渐渐没了动静,他尝试叫了几声都没回应,伤口经过简单处理虽已止血,却抵不住体温的急速流失,而这足以致命。
手握匕首在树下划着什么,看似随意的石块摆在一旁,不知又跑了多久,脑子嗡嗡作响,体力终于到达极限的时候,他不由苦笑。
没想到能被那个人再次逼到这种地步。
雪山区域太大,只凭双腿跑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呼吸越来越重,眼前甚至开始发黑,前有寒风,后有追兵,直视无望的雪原,强弩之末的他一点一点站起来,小 动作僵持在半空,伏特加瞬间不敢动了,破破烂烂的木板桥上结了薄霜,黑乎乎看不出痕迹,他又瞥了眼结实的绳索,“大哥,这桥有问题?”
断崖式木桥在山间并不罕见,顶多费些时间,以赤井的能力过桥不是问题。
“不,是脚印,”琴酒盯着崖边的雪地,眉头皱起来,“脚印有些浅。”
伏特加一愣,“脚印?”
低头细看,这些印痕乍瞅上去没异样,可似乎比之前浅了不足两公分,如此细微的变化几乎超出了肉眼观察的范围。
但他依旧很疑惑,“那能说明什么?”
琴酒抬头,极目远眺是一望无垠的雪色,看不到半点鲜活,眉头越皱越深,他问,“刚才来的路上,山脚左边是不是有条很窄的小路?”
“好像是有,”伏特加回想了一下,“那里又窄又暗,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吧……”
穿谷的冷风钻进脖颈,沉默片刻,琴酒压了压帽檐。
“派几个人过桥,保持通讯,”没等他反应,琴酒的背影已经向山下奔去,“其他所有人立刻下山!”
伏特当即有些傻眼。
脚印在雪地上简直是天然指向标,尤其昨晚大雪过后,除非他会飞,这也是他们不假思索追上来的原因,可看琴酒的意思……
但雪地的脚印根本无法掩盖啊!
短短几秒足以干烧某人的CPU,但伏特加最大的优点,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哪怕琴酒让他从这个悬崖上跳下去。
他当即安排人继续追踪,然后紧随琴酒而去。
目之所及仿佛没有尽头,赤井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把宫野暂时藏到一边去掉负重,踩着自己脚印从崖边倒回来,他不确定这种障眼法能瞒琴酒多长时间。
背上的少女渐渐没了动静,他尝试叫了几声都没回应,伤口经过简单处理虽已止血,却抵不住体温的急速流失,而这足以致命。
手握匕首在树下划着什么,看似随意的石块摆在一旁,不知又跑了多久,脑子嗡嗡作响,体力终于到达极限的时候,他不由苦笑。
没想到能被那个人再次逼到这种地步。
雪山区域太大,只凭双腿跑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呼吸越来越重,眼前甚至开始发黑,前有寒风,后有追兵,直视无望的雪原,强弩之末的他一点一点站起来,小腿紧绷向上至倔强的蝴蝶骨,看着依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在扔掉人皮面具的同时,也仿佛扔掉了属于冲矢昴的那份温柔。
他从不认命。
暖阳高照却给不了一丝温暖,赤井倚着树干背面慢慢坐下,怀里的宫野气息微弱,好像随时有停止呼吸的可能,左肩麻木彻底失去知觉,想来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他略仰头,呼出一口气,转瞬变成白雾消散在凛风里。
休息不过片刻,刚要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树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
赤井眼神一厉,匕首当即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