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泪从床上那人眼角滑落,不二周助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他过的凄凄惨惨,家人们跟着忧心忡忡,友人们轮流相劝,他自己却一意孤行,直直往深坑里跳。
不二周助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不在网球社,也不在家里,而是躺在泛着消毒水味的病房,不二周助有些惊讶,但更多是疑惑不解。
不二周助看着从窗户洒进的阳光,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阳光了,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了。
睡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告诉不二周助梦里的记忆不是他的臆想,那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爱不得,恨不得,只能折磨自己。
不二周助翻了个身,感受到身体好似被拆开重组般的疼痛感,不二周助有些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随后就陷入了沉思。
前世的不二周助患上了抑郁症,说来可笑,他竟然会如此脆弱,居然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那段时间他以泪洗面,日渐消瘦,家人们眼底越来越浓的担忧,朋友想要劝说却无奈的叹息,似乎都昭示着不二周助前世凄惨的结局。
不二周助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就算流泪也从不在人前,以为自己强大到无人可以影响自己,但前世的一切都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也会痛哭到撕心裂肺,也会半夜辗转难眠,也会郁郁寡欢,被那密不透风的感情包围着,不二周助再坚韧也会枯萎。
可不二周助不怪任何人,手冢国光就是那样的人,优秀完美,眼里只有目标,他喜欢的也是这样的手冢国光,只是这样的手冢国光不会为他驻足罢了。
手冢国光我不需要你驻足,我会追上去的,但我始终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追逐你?
不二周助靠着柔软的枕头,嗅着空气中的清香,望着窗外蓝到滴水的天,白的沉甸甸的云,明媚却不刺眼的阳光,沙沙作响的绿叶,心情好似也愉悦了几分。
“不二周助,不二周助,不二周助。”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急切,周围的环境也有些嘈杂,吵的不二周助很难受。
不二周助睁开了眼睛,原来他又睡着了吗?
眼前人,有几分熟悉,是父亲,母亲。
不二周助好久没见父母了,现在见到父母,心里的委屈止不住往外冒,刚动了动嘴,眼泪就率先涌了出来。
母亲白皙的手替他擦去眼泪,家人们焦急的神色呈现在不二周助面前。
不二周助有些哽咽的说:“父亲,母亲,我好想你们,我…我…”
“周助,怎么了?慢慢说,慢慢说,我们都在。”
不二周助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家人们熟悉亲切的脸颊。
医生很快来到了病房,叮嘱完好好休息,就匆匆离开了。
又和家人们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休息,望着家人离去的背影,不二周助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是来到平行世界了吗?我在这,那这个世界的我呢?他去那里了?他去我那里了吗?可是在那个世界我已经死了,他该去什么地方呢?要是他遇见什么危险怎么办?
如果可以,明天就换回来吧,再见一次家人,我死而无憾,让别人代替我去死,我良心不安。不二周助迷迷糊糊想着这些,明日会换回来的。
与周公会面的不二周助,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皱,前世那些事又一次出现了。
不二周助若是只因感情一事就垮掉,那就不是他了。他是散漫随性的风系魔法师,他喜欢风,运用风,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败给了风,说不挫败是不可能的。
模模糊糊醒来,不二周助发现自己还在医院,心中不免有些郁闷,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门,来到了天台,天台上风景极好,春天的气息包裹着不二周助,不二周助凭栏而望,东京的美景一览无余。
但在某些人眼里却不是那样。
“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一个男生一下子冲了出来,抓着不二周助的手退到几米之外才放心。
“不二…不二周助,你…你怎么哭了!”看到不二周助泪眼汪汪的样子,伊武深司有些惊讶的同时,还有几分羞涩,不二周助很美,虽然美字不适合形容男生,但伊武深司心里却只有这一个词能配得上他。
“你…你别哭了。”单纯的伊武深司反反复复说着这一个安慰词。
不二周助没意识到自己在哭,伊武深司刚才那句话才让他意识到脸上的凉意,不二周助用手擦了擦脸颊上的凉意,慢慢来,改变急不得。
“我没事,伊武怎么在这里?”不二周助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匆匆变了话题。
通过和伊武深司的聊天,不二周助对于现在时间线终于有了了解。
现在是关东大赛前。
不二周助有些愣神儿,旁边一直和他说话的伊武深司还没有发现,一直在问东问西。
“不二周助,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二周助,你心情不好吗?”伊武深司犹犹豫豫的问。
不二周助对着伊武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讨厌医院吧。”
伊武接受了这个理由,“部长也讨厌医院,不二你现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