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凄厉到能刺破耳膜的尖叫,骤然撕裂了死寂的夜空。
吴心瞬间从假寐中惊醒,眸光如电射向窗外。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身旁的吴邪也动了。只有黎簇,后知后觉地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叫吓得一个激灵,茫然睁开眼。
“大半夜的,发生什么了?”黎簇揉着惺忪睡眼,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黏糊,不解地望向车外浓稠的黑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吴邪嘴角习惯性地叼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动作却利落,率先推门下车。
吴心紧跟其后,目光精准投向声源——得!又是那帮搞摄影的。啧,还真是能惹事,她心里轻嗤一声,麻烦精撞上了大麻烦,算他们点儿背。
营地已然炸锅。
“啊……死人!有死人啊!”女人的尖叫歇斯底里,男人的咒骂不堪入耳,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噪音,吵得人脑仁疼。
“呜……太、太吓人了……”哭泣声更是尖锐,让刚靠近的吴邪下意识地偏了偏头,真吵啊!
眼前的场景在黑漆漆的夜晚确实瘆人。别说那几个花容失色的姑娘,连黎簇凑近一看,腿肚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
“啊…关老师!”吴心也适时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弹跳起来,目标明确地扑向吴邪,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瞬间化身树袋熊。
“嚯!”吴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撞得闷哼一声,手却反应极快地兜住了她的腿弯,他咬着牙,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道,“小姑奶奶,您这弹跳力真好…悠着点,我这老腰可经不起你这猛虎扑食。”他象征性地在她背上拍了两下,然后道,“别嚎了,我去瞅瞅。黎簇!”不由分说,他把人从自己身上“摘”下来,直接塞进旁边同样有点发僵的黎簇怀里,“保护好妹妹。”
黎簇:“……” 怀里突然多了个温软带着馨香的身体,他刚才那点害怕瞬间被另一种紧张取代,下意识挺直了腰板,连声音都稳了几分,笨拙地拍着吴心的背:“咳…别、别怕,有我在呢。”
“呜…黎簇哥哥,我害怕…”吴心把头埋在黎簇肩窝,呜呜咽咽,声音倒是挺大,只是那干打雷不下雨的架势,也就沉浸在“英雄救美”错觉里的黎簇没察觉了。
她“平复”了一会儿,才怯生生地从黎簇怀里抬起头,改挽着黎簇的胳膊,一双眼睛既害怕又带着几分好奇。
“关根!你他妈的别在这儿装没事人!”马茂年拄着拐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吴邪就破口大骂,“看看你带的好路!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吴邪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那刺耳的骂声只是恼人的蚊蝇嗡鸣。他径直走向那棵被劈开的胡杨,神情专注地打量着树干里的东西,嘴角那点痞笑淡了,眼神却锐利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周身气压陡然一沉。这无声的变化,让原本就紧张的众人呼吸都窒了一瞬。
“王盟,”吴邪头也没回,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刀。”
“来了老板!”王盟立刻小跑回车里,拎出一把沉甸甸的廓尔喀弯刀(狗腿刀)递过去。
吴邪接过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动作随意又带着股狠劲儿。他走到旁边另一棵枯树前,手起刀落,“哐!哐!哐!”几下猛劈,木屑纷飞。很快,又一具蜷缩在树干里的狰狞干尸暴露在众人眼前。
不出所料,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吴邪甩了甩刀上的木屑,目光扫过人群,精准地落在老麦身上,下巴朝不远处另一棵树扬了扬,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人倒杯茶:“老麦,那棵,也扒开看看。”
老麦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老大,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又是几刀下去,第三具尸体赫然入目。
“我的天呐!怎么这么多死人?”摄影团队彻底崩溃了,“报警!导演,快报警啊!这地方不能待了!”
“呜呜呜……太恐怖了,我要回家……”
呵!吴心内心轻嗤一声,藏在阴影下的眼睛掠过一丝看戏般的嘲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早劝过你们,现在哭爹喊娘,晚了。
“坏了!坏了坏了!”就在恐慌达到顶点时,马日拉突然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神经质地拍着大腿,声音尖利刺耳,“古潼京的脏东西跑出来啦!完了完了!被缠上就活不成啦!都得死在这儿!”
“什么脏东西?!你别胡说八道吓唬人!”本就濒临崩溃的摄影团队瞬间被他点燃,哭喊声、尖叫声、混乱的推搡咒骂声,彻底将营地搅成了一锅滚沸的粥。
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