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害怕……”吴心瑟缩着,双腿像“灌了铅。”
自己难得做回好人,听她这么一说,苏难不乐意了。她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想死在这儿?那就继续缩着。不想活了,也想想你那‘老师’会不会给你陪葬!”
吴心像是被这赤裸裸的威胁刺穿了最后的心防,眼泪“啪嗒啪嗒”掉得更凶了,嘴里还带着哭腔小声念叨:“不能拖老师后腿……不能拖后腿……”她深吸一口气,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以一种近乎“狗狗祟祟”的姿态,小步小步、颤颤巍巍地挪了出去,背影写满了我又弱小又可怜。
苏难看着那背影,嘴角无声地一撇:啧!
黎簇心情也是五味杂陈,真的,他说真的!吴心同学真的该去医院看看了。
当她挪到黎簇那端的相对安全区时,还不忘回头,泪眼汪汪地望向吴邪。吴邪迎上她的目光,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给了她一个我能搞定的眼神。
“老师,我在外面等你!”她带着浓重鼻音喊完,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猛地朝着暴露的洞口“冲”去,一边跑还一边给自己打气,那“克服恐惧”的架势演得十足十。
吴邪:妹,应该去娱乐圈!
吴心平稳落地。先出来的人,有些已经走了,有些还在原地等。看到有人目光扫来,她立刻调整表情,小脸一垮,眼眶瞬间泛红,做足了紧张兮兮、惊魂未定、随时要哭出来的可怜样。很快,苏难利落地从洞口翻了出来,接着是黎簇,唯独不见吴邪。就在吴心小脸煞白,以为吴邪被困住时,洞口人影一闪,吴邪略显狼狈地滚了进来。她立刻化身贴心小棉袄,“哇”一声就扑了上去,力道之大,差点没把吴邪撞得当场岔气。
吴邪被她撞得闷哼一声,稳住身形,揉着差点报废的老腰,心里暗骂:妹啊,嫌你哥命太长是吧?这强度,谋杀亲哥呢?
“关老师,吓死我了……”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活像刚给他哭完坟。
“行了,先出去。”吴邪揉着酸痛的腰,没好气地指了指已经率先离开的苏难背影,“跟上。”
他们在陌生的通道里七拐八绕,总算重新找到了进来的入口,回到了地面。
外面,先出来的菜头得知自己偷跑间接害死了徐磊,正呜呜咽咽地哭,结果被后面出来的老麦逮着就是一顿胖揍。说起来,当时菜头偷跑时,苏难手下那个叫药王的,也不知道是顺水推舟去追菜头,还是另有所图,也跟着溜了。结果菜头运气好出来了,药王却不知所踪,要么是走岔了道,要么……这墓底下,可不止他们这一拨人。
吴邪没急着回帐篷,先去跟马茂年打了声招呼。苏难队伍少了一人,坚持要再下去一趟。吴邪嘴上假模假式地劝了几句“危险啊”、“从长计议”,脚下却像生了根,半点儿实际行动的意思都没有,借口要“制定方案”,麻溜儿地躲了——他这身老骨头,急需回血。
等吴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帐篷区,吴心已经拿着块湿毛巾在等他了。“你和苏难去探路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她轻声问,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柔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吴邪擦脸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眸子看向她,带着点探究:“没什么特别的,就往前探了探路。怎么?”他语气懒洋洋的,但眼神却认真了几分。
“下面可能还有别人。”吴心拧紧了眉,压低声音,“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都是高手。”
吴邪脸色一变,他知道吴心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如果地宫里真还藏着其他人,这潭水就太浑了,是敌是友,难以预料。
他拇指重重按了按胀疼的眉心,眼神沉了下来:“知道了。”信息已经递到,她累了一天,也懒得跟吴邪客套,“行,我去休息了。对了,”她丢过来一个小瓷瓶,“独家秘方,化瘀的,记得擦。”
“嗯。”吴邪接住瓷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今天大家都累脱了层皮,明天再细问吧。
白天的沙漠像个巨大的烤炉,帐篷里闷热得像个蒸笼。吴心干脆把简易床搬到了外面阴凉处。王盟还在帐篷外忙活昨天的照片,估计还有没洗出来的。灼热的空气里总算有了一丝微风,否则真能把人烤成人干。她躺下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显然是累极睡着了。吴邪也从苏难那边“打劫”来一张简易床,搬到她旁边。但穿着那身吸热的皮衣,酷热难当,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