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张海客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唇上那柔软微甜的触感，怀中温香软玉的贴合，还有那几乎将他理智焚烧殆尽的渴望——“BB，你好软。”

然而，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裹挟着凌厉的力道，狠狠扇在他脸上。剧痛让他脑袋猛地一偏，眼前金星乱迸。

这猝不及防、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像兜头浇下的冰水。

“嘶。”张海客痛哼一声，整个人还陷在巨大的懵然里，“BB，你打我？”

无人应答。死寂中，他终于察觉到异样，猛地回首——怀中哪有什么吴心？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脑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活色生香的旖旎幻境烟消云散。什么含羞带怯的娇颜……他娘的，全是假的！

石台上，吴心依旧紧闭双眼，眉头微蹙，呼吸还算平稳。只是那只刚刚甩了他耳光的手，此刻正无意识地搭在石台边缘，微微蜷着。显然她也深陷幻境，而且，绝非美梦——否则他也不至于挨这一下。

张海客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灼痛。“艹！”巨大的羞耻感轰然从脚底直冲头顶，烧得他耳根通红，几乎要冒烟。

刚才……那温软的触感……那意乱情迷……靠……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体某处——幻境中因她而起的尴尬反应，非但没有因清醒而平复，反而因那极具冲击力的幻境尾声和这记现实的耳光，变得愈发……清晰和窘迫。

完了！这下真完了！

脑中一片空白，浑身血液不受控制地涌向两处：一处是滚烫刺痛的脸颊，另一处则是……让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的尴尬之地。

他屏住呼吸，僵直地坐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让那“狼狈的窘态”更加昭彰。昨天和吴邪打闹他都不带虚的，可此刻，在清晰意识到自己那点“龌龊心思”之后，他连腰都挺不直！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淌。终于，靠在石台上的吴心有了动静。她睁开混沌的双眼，失血过多让她昏沉无力，手上的钝痛引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醒了？”张海客抬手，指尖触到她微烫的额头。放血太多，低烧了，这鬼地方不出问题才怪。

所有旖旎念头都在她这声痛哼中烟消云散。他迅速从她背包里找出退烧针，利落地给她注射。

吴心眨了眨眼，视线好半天才艰难地聚焦在张海客脸上。那抹不正常的红晕和清晰的指印让她微微一怔，脑中残留的幻境碎片模糊又刺眼。

“你脸……”她嗓子干哑痛得厉害，“怎么回事？”

张海客动作一顿，刚压下去的羞耻感又冒了头。他偏过脸，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声音发紧，“没事，被蚊子叮了，挠的。”

这蹩脚的借口，连鬼都不信！谁家蚊子能叮出个完整的手掌印？她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呼吸骤然一滞。梦中那些碎片……模糊又清晰……难道，真是她打的？“我刚才……是不是打你了？”

张海客抬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动作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他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但那答案已不言自明。

吴心视线尚未完全清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瞬间的僵硬。他怎么了？受伤了？

她强撑着挺了挺背脊，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目光下意识地向下滑去——这一滑，她的身体也瞬间僵住了。

男人浅灰色的宽松裤子上，异常扎眼的**，清晰无比！吴心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被烫着似的，连耳根都烧得惊人。

张海客还未察觉她的异样，正埋头拧开水瓶盖。“来，喝点水。”

他举着水瓶，对方却久久没有反应。他抬眼，猝不及防对上了她的目光——那里面糅杂着窘迫、心虚，甚至……一丝该死的探究和好奇。

张海客：“……”

啧！张海客心底轻嗤一声。真到了这地步，他发现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脸皮厚。

“BB。”他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女孩子家，含蓄点儿！别乱看！”再看下去，他也受不住——她的眼神太干净了，简直要命。

这鬼地方危机四伏，不是调情的时候。他有的是时间。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大舅哥。

他也想通了，他不是什么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