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被吴心一句话噎得没脾气,只能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喝水。灯光下,她垂眸喝水的模样安静得近乎漠然,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从她唇间逸出似的。
“BB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张海客故作叹息,站起身,踱步到她身边,很自然地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水杯,“给哥哥也喝一口?”
吴心只觉得手心一空,再抬眼,杯子已落进他手里。她无语凝结,“你就不怕我在水里加点什么。”
张海客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失笑,“唉,好像中毒了,所以BB今天能收留哥哥吗?”他说话时眉眼微弯,一副“我已经中毒”的模样。
吴心嘴角一抽,扶额。
闭嘴吧!
吴心忍着身上的潮味,冲他道,“你又来干嘛?”
“就不能是,哥哥想你了?来看看你。”张海客笑容不变,眼神里却悄然掺入几分难以辨识的认真。
吴心面无表情:他又发什么骚。
张海客注视着她清冽如泉的眼神,心头莫名一涩,轻轻叹了口气,“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对那两个‘老登’的出现,有什么想法?”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卡顿了一下,让她有些费解。
吴心抱臂看着他,无语凝结,“我能有什么想法?没死透,跑出来,吓人一跳。然后想着怎么继续瞒天过海——标准流程,不是吗?他们不就是一直这么溜我哥的。”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哦,顺便认了个亲,给了个见面礼,省得以后死了,我站在坟头不认他们谁是谁。”
张海客扫了一眼桌上那件被她随手一丢的东西,唇角一挑,“还不错,出手挺大方的。吴三省和解连环看来还是有点家底的。”
吴心轻笑一声,“毕竟‘死’了那么久,总得攒点棺材本。”
张海客被她的话逗笑,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BB,你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见,心都得碎成八瓣。”
“碎了正好,粘起来还能多骗几个人。”要不是为了计划,解雨臣估计此时已经出现在吴家了,“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盯着这俩老登,省的他们又诈死,他们欠了那么多债,总得还吧?五十岁,正是闯荡的年纪。”(年龄瞎编的,具体多少岁,我也不清楚。)
张海客闻言挑眉,唇边笑意更深了些。他慢悠悠晃到沙发边坐下,长腿一伸,占去了大半空间。
“使唤我倒是一点不客气,”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透出几分兴致,“那两个老狐狸要是知道被自家闺女当成风筝遛,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跑出来。”
吴心挑眉,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汪家这个心腹大患还没除,他们不敢出来的。”她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等收拾完汪家,我吴邪哥哥和我那亲…亲…表哥解雨臣,会来收拾他们的。想想都期待呢?”她故作沉思,“我是不是该提前给二伯准备一根好点的七匹狼?毕竟家法伺候,工具得趁手。”
张海客被她那句拖长音的“亲亲表哥”逗得低笑,胸腔震动。他忽然倾身靠近,手撑在吴心座椅两侧的扶手上,将她困在有限的空间里,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BB,你真无情。”他声音低沉,笑意却从眼底漫出来,“那两个老家伙要是听到亲闺女盘算着怎么请家法,怕不是要连夜扛着火车跑回墓里继续装死。”
吴心没躲,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抬起下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哦?那依你看,”她语气轻飘飘的,带着点耐人寻味,“我是该给他们准备双人墓穴,还是单人豪华套间?或许…合葬更省钱?毕竟‘死’了那么久,家底估计也不多了,凑合凑合算了。”
“啧,”张海客手指悄悄勾起了她一缕发丝,在指间绕圈,“这么会精打细算,以后谁娶了你,真是祖上积德。”他目光落在她唇上,又缓缓移回眼睛,“不过,哥哥我倒是挺欣赏你这点——心狠手辣,账算得明白。”
“是吗?”吴心挑眉,抬手用指尖戳了戳他胸口,“张海客,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伤了?”她戳他胸口的手指一顿,鼻尖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一缕缕钻进她鼻尖。
“嘶。”张海客握住她的小手,“BB你真敏锐。”说话间,他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指节,“所以,能不能收留一下哥哥。顺便给你当一下免费保镖。”
吴心抽回手,脸上状似在考虑。“保镖,你这样确定能保护我。”她上下打量他,眼神带上一丝“嫌弃”,“你身上全是血腥味,离我远点,别虐待我鼻子。”
“啧,娇气。”张海客退开一些,却没完全撤离,依旧笑吟吟地望着她,“那BB借我洗手间泡个澡?”
“可以,但我得先洗。”吴心推开他的手臂,站起身,径直走到衣柜前拿出睡衣,头也不回地朝洗手间走去。
這一身味,她都快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