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富察琅嬅在晨会之后将恪贵人和颖贵人留了下来。
富察琅嬅直接开口:“谁允许你们在宫苑院中烤肉的?本宫不是说过不能随意改变院中布置吗?且你们宫殿与舒贵人宫殿相近,熏着她伤害了皇嗣是你们能担待的起的吗?”
二人闻言马上跪下,但是语气中却还是觉得自己并无错处。
恪贵人不忿得道:“烤个羊肉而已,舒贵人姐姐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颖贵人接着话茬继续:“是啊,皇后娘娘,我们身后是蒙古49部,且同为贵人,何须处处忍让着她?”像是这几句话还不足以表达心中不满,又暗自嘀咕:不就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吗?
自以为皇后娘娘没有听到,可能也觉得就算听到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两人跪着的腰杆又挺直了几分。
富察琅嬅知晓这个孩子就是意欢续命的药,更何况这两人竟然在自己面前都如此无理,一向沉稳的脾气也是忍不了了:“入宫以前教习嬷嬷是怎么教你们规矩的?若是呆不惯这皇宫,那就滚回你们的草原去!”
恪贵人还没胆子大到直接挑衅皇后,见皇后娘娘如此急眼吝啬内心也是惶恐不已,只得讪讪道:“皇后娘娘,颖贵人不是故意冲撞您的,实在是嫔妾等出入宫,不知宫中礼仪,请皇后娘娘恕罪。”一边说还一边拉一拉颖贵人的衣角。
自以为皇后不会看见,其实底下的小动作,富察琅嬅尽收眼底。要不是后宫其他妹妹们对弘历实在是懒得敷衍,也不会容这两个蠢货在这儿放肆。
富察琅嬅大气的挥挥手:“罢了,看在你们已知错,本宫也不好继续为难你们。从明日起,你们就待在自己宫里,磨磨你们的性子,本宫也会重新择几个教习嬷嬷来好好教导你们,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这次可不是什么教习嬷嬷,而是富察琅嬅钦点的慎刑司精奇嬷嬷,还特意授意,不要伤了死了,其他的让她们学好规矩为主。
此事传到弘历耳里时,弘历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富察琅嬅管理后宫多年,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不得体的事。这样子的惩罚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来可以磨一磨这两个蒙古女子的从草原带来的不良习性,好更好的服侍他,忠心他;二来又可以让后宫有两个与皇后不睦之人,若有嫌隙,或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皇后也不得不再一次依靠自己,臣服自己。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命李玉找两个小宫女,将自己与曾经的青樱的青梅竹马之情告知两人。李玉跟随弘历多年,自己主子的小心思不能说全部知晓,但也能猜透几分。
所谓的青梅竹马之情不过是弘历一颗管理后宫的棋子罢了。能与如壹交好的,便是也钟情于自己的,不与如壹交好的,也会更加卖力的讨好皇上。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天子的阴暗面才是最最可怕的,只有有利于自己,没有什么不能利用。
弘历所有的小心思都暴露在了皇后面前,是的,李玉已经是富察琅嬅的人了。惢心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多的还是见多了弘历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自己的主子再也不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宝亲王了。
良禽择木而栖,李玉也是如此。更何况,皇后娘娘有两个嫡子。
本来对他一心一意的高曦月,在族中人几乎惨死后,对他失去了那份爱。心悦他的陈婉英,在一个一个孤单的夜晚中,渐渐丢下了那一点期盼。金玉妍来大清不是为了他,生孩子也不是为了他,现在过着有钱有颜有朋友的日子,当然也不需要他。
白蕊姬有了孩子以后,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弘历如今怎么样关她白蕊姬什么事。曾经深爱她的意欢和如壹,也被他自己作死,爱意全无。
至于富察琅嬅,他与弘历本就是为了权利和地位而结合,没爱过吗?应该是爱过的吧?为什么不爱了呢?因为凉薄之人不值得再爱了。
最特殊的就是海兰了,从上辈子恨到了这辈子,若不是没有周全计划,早就想让永琏登上帝位了。
这段时间最惨的应该就是恪贵人和颖贵人了,精奇嬷嬷审讯犯人的那些手段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对付这样两个毫无心机的小姑娘,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终于,木兰秋狝时间快到了,因着蒙古各部落都会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巴林眉若的父汗也在其中。弘历便带上了她们,除了有孕的如壹和意欢,其他人都一起跟了过去。
永璜因着魏嬿婉有孕,在王府陪伴便请旨在王府陪伴,永琏就成了几个阿哥中最年长的一位。
永琏、永诚、永璋三位阿哥身着华丽的猎装,骑着高大的骏马,英姿飒爽地进入了狩猎场。他们手持弓箭,眼神锐利,充满了自信和决心。狩猎开始了,三人迅速分散开来,各自寻找猎物。他们在树林中穿梭,马蹄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热闹的景象。
永城发现了一只雄鹿,他迅速拉弓射箭,箭矢如闪电般飞向目标。雄鹿察觉到了危险,试图逃跑,但永琏的箭术十分精湛,一箭便命中了它的要害。雄鹿倒在地上,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为他的胜利欢呼。
永璋也不甘示弱,他发现了树林中不停逃窜的兔子,他与永琏不同,他并不在意能否射中其他大型牲畜,而是想猎得几只兔子回去给额娘们加加餐。
“二哥,这只兔子跑的真快!”永璋指着一只逃窜的兔子说道。
“三弟,你要射就射,不要说废话!”永琏没好气地说道。
“我就是喜欢追着它们玩嘛!”永璋笑着回答道。
“那你可别浪费时间啊!”永琏催促道。
“知道啦!”永璋应道,然后继续追逐着那些兔子。
而弘历和各位蒙古亲王则发现了一只野猪,这只野猪体型庞大,凶猛异常,獠牙锋利,令人不寒而栗。然而,弘历并没有被它的气势所吓倒,他毫不犹豫地骑着马冲向野猪。
近身侍卫们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深怕皇上出点事什么意外。他们紧张地注视着弘历与野猪之间的搏斗,时刻准备着出手相助。
当弘历接近野猪时,野猪立刻察觉到了危险,并向他发起了攻击。它用锋利的獠牙猛力地撞击着弘历的马匹,但弘历稳稳地坐在马上,巧妙地避开了野猪的攻击。他灵活地驾驭着马匹,与野猪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在追逐过程中,弘历展现出了非凡的骑术和敏捷的身手。他巧妙地控制着马匹的速度和方向,不断躲避野猪的攻击,并寻找机会给予回击。终于,弘历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时机,他猛地挥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野猪的身上。野猪受到重击后,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倒在了地上。
弘历成功地将野猪制服,众人纷纷欢呼起来。弘历下马走到野猪身旁,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微笑着对周围的人说道:“今天真是痛快!”大家也纷纷称赞弘历的英勇表现。
虽然满人以马背上得天下,可久居宫中,策马围猎,弘历哪是那些蒙古亲王的对手,只不过因着他是天子都让着他罢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猎杀到如此巨大的猎物。他决定将野猪带回营地,与众人一起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
夜晚边,弘历则来到了恪贵人和颖贵人的营帐中,摆上了烤羊肉和奶茶的器具。
毕竟这两妃子进了宫开始就是禁足不断,还未侍寝,就算是因为蒙古四十九部,自己也得好好陪陪她们两个。
弘历亲自点燃了炭火,将羊肉放在烤架上,熟练地翻转着。恪贵人和颖贵人则在一旁帮忙,递上调料和奶茶。
不一会儿,那鲜嫩多汁、色泽金黄的烤全羊已经被烤得外酥里嫩,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只见弘历熟练地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将羊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递到恪贵人和颖贵人面前,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她们品尝着那入口即化的美味羊肉,不禁对弘历的厨艺赞不绝口。
紧接着,弘历又端出了热气腾腾的奶茶。那浓郁的奶香和茶香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恪贵人和颖贵人轻轻啜饮一口,顿时觉得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那些被精奇嬷嬷打压下去的傲气,又因着弘历这两日的偏宠又渐渐滋生了起来。
难得一次,是新鲜,接连几日的羊肉奶茶,弘历也是腻了起来。可这两个又都是不识趣的,说是服侍他,更多时候是自己在一旁,看着两人自顾自的玩自己的蒙古游戏,时不时还得应和两句。
本就因着这事儿心存不满,接下去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弘历怒上心头。
这日,富察琅嬅带着其余嫔妃在草场上看着景爱,永琪,永琮他们骑着小马游玩。因着还小,都是由师傅带着体验体验骑马的感觉而已。
众嫔妃们则坐在一旁聊聊天,喝喝茶,好不惬意。
远处正在玩着射箭的颖贵人和恪贵人,看到这边的场景。想起了首次晨会那日若不是陆沐萍和高曦月非让她们喝劳什子龙井,她们两人怎会被皇后娘娘训斥?就想着去找回些许面子。毕竟马上功夫,那些久居深宫之人可是远远不及自己的。
也可以让皇上看看,她们蒙古女子岂是那些矫揉造作的之人可比的?
两人盘算了一番,便往那边走了过去。
颖贵人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笑着说道:“听闻高姐姐和陆姐姐蕙质兰心,无一不通,可否赏脸与我们二人比试比试箭术?”
高曦月微微挑眉,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敢挑战本宫?”
恪贵人不甘示弱地回道:“高姐姐何必如此自大,箭术高低,比过才知道。”
陆沐萍见状,赶忙劝道:“大家都是姐妹,何必为了一场比赛伤了和气。”
颖贵人却不依不饶:“陆姐姐莫要害怕,若是不敢比,直接认输便是。”
金玉妍翻了一个白眼,不疾不徐道:“比箭术?你怎么不跟高贵妃比琵琶,不与玫嫔比月琴?”
颖贵人 一时答不上来,恪贵人却说:“此行乃是木兰秋弥,不比箭术比什么?”
高曦月被彻底激怒:“放肆,给你们脸了是吧,比就比。以自己之长比他人之短,胜了又能如何?”
陆沐萍虽然不谙世事,但也知晓眼前两人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不过就是射几箭,不中又能如何。
富察琅嬅见到此状况也甚是心烦不已,好好的心情愣是被搅的一点不剩。她开口道:“本宫与你们比。”
众人听到也是一惊。
高曦月率先开口:“皇后娘娘不必理会这两人,臣妾可以的。”
白蕊姬闻言:“高姐姐,你自小有寒症,怎会射箭呢?妹妹与皇后娘娘来吧。”
恪贵人和颖贵人见了是皇后娘娘,忙说不比了,只是玩笑话。富察琅嬅不想理会两人,只是说自己与玫嫔回去换衣服,等会儿射箭场见。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射箭场。
永琪带着永琮跑去喊了自己的皇阿玛,说是恪贵人与颖贵人要找皇后娘娘比试,弘历也是匆匆往这边赶。
只见颖贵人和恪贵人率先拿起弓箭,她们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靶心,双手握住弓柄,将箭搭在弦上,然后用力拉开弓弦,瞄准靶心,一箭射出。箭矢如闪电般飞驰而去,精准无误地射中了靶心。众人纷纷喝彩,称赞她们的箭术高超。
紧接着,富察琅嬅和白蕊姬也不甘示弱,她们展现出同样出色的射箭技巧。富察琅嬅以优雅的姿势拉起弓箭,她的目光坚定而自信,一箭射中靶心;白蕊姬则以轻盈的动作迅速射箭,她的箭法灵动而准确,同样射中了靶心。
几轮下来,颖贵人和恪贵人凭借着精湛的技艺,暂时领先了几分。心中的小骄傲不免溢了出来,精奇嬷嬷教的规矩礼仪也是抛到了脑后。一时得意忘了对面是自己的主子是皇后。
语气中带了几分轻蔑:“皇后娘娘,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是输了,伤了您的颜面啊。”说完两人对视一笑。
高贵妃依旧是那个炮仗脾气,与金玉妍一唱一喝将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两人从小就是被娇生惯养的宠着惯了的,也是不甘示弱。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富察琅嬅刚想开口制止,便瞧见了远处站着的弘历,她便歇了这份心思。
待颖贵人又再一次说到身后的蒙古四十九部,一个巴掌猝不及防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以为是其中哪个嫔妃 刚想抬手打回去,就看见了怒气冲冲的皇上,赶忙跪下请罪。
嘲讽皇后就是嘲讽自己,嘲讽自己就是嘲讽大清,偏偏这个不识眼色的虽然跪着,但还是口口声声,自己身后的蒙古四十九部,弘历的脾气再也是收不住,一脚就踹在了颖贵人的胸口。
恪贵人在身旁为颖贵人求饶也是磕破了头。
弘历正想着怎么处置她们能解气又不影响蒙古与大清的和睦时,富察琅嬅给了弘历一个决心:“颖贵人,你时常把蒙古四十九部挂在口中,本宫怎的不知一个小小的巴林部就能做得了四十九部的主了吗?本宫的公主,锦瑟嫁于科尔沁部都没有你如此的傲气!”
弘历如梦初醒,是啊,一个小小巴林部有何惧?跟在弘历身后的巴林眉若父亲也是一直瑟瑟发抖,深怕迁怒自己。
眼看弘历眼神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马上跪下磕头:“请皇上明鉴,巴林部一向臣服于大清,小女管教无妨,请皇上责罚!”
弘历听闻此言,也是恶意上了心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冷声开口:“那你说朕是罚你还是罚她?”
巴林美若父亲几乎是没有思考,即刻开口:“大清有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进宫,小女的命都是皇上的。求皇上责罚于她。”
一旁的颖贵人听了一时之间不知做如何反应,呆呆的跪在了原地,从小宠爱自己的父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随即弘历下旨,降颖贵人和恪贵人为答应,回宫以后迁居景仁宫,禁足半年!阿巴亥部和巴林部来年朝贡加倍!
待众人散去,海兰看着还跪在原地的两人,冲着颖贵人轻声开口:“到现在你还觉得你父汗宠你吗?”
而此时的延禧宫内,因着皇上皇后都不在宫里,如壹生产的场景显得格外冷清。产房外,只有几个宫女和太监焦急地等待着。意欢因着自己有孕,也不便过来陪同生产,只得求着太后多加照拂,又命人去告知皇上和皇后此事。
如壹躺在床上,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勇气。
凌云彻站在延禧宫外都能听见如壹痛苦呼喊的声音,虽是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一遍一遍在心里祈求上天保佑。
接生婆在一旁忙碌着,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断地鼓励着如壹。如壹紧紧地握住床单,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壹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但她仍然坚持着。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产房的寂静,如壹成功地生下了一个皇子。
宫女们连忙将皇子抱到如壹身边,如壹看着自己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喜悦和幸福。她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庞,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柔软。
此时,弘历和富察琅嬅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得知了如壹生产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宫中。当他们看到如壹和孩子时,脸上宛如绽放的花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弘历看着如壹,眼中满是温柔和疼惜,“你辛苦了。”
如壹虚弱地笑了笑,“能为陛下诞下龙儿,妾身不苦。”
弘历轻抚着如壹的脸颊,“这孩子长得像你,将来必定也是人中龙凤。”
如壹实在没有力气应和,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脸,“谢皇上夸赞。”
弘历低头吻了吻如壹的额头,“好好休息,朕会一直陪着你和孩子。”
如壹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富察琅嬅看出了如壹的虚弱,也深知生产的不易,便叫她好生休息改日再来看她。
海兰得知如壹已经生产的消息,开始盘算,有些事情该提上日程了。